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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響不快不慢，力道不輕不重，一直持續著一個頻率。高燃前兩分鐘不時往狐狸那裡看兩眼，戒備得很，以防有個突發情況。不知不覺的，他的注意力漸漸分散，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整個世界都緩慢了下來。像是有個無形的打鐘擺在擺動，一下一下，一下一下。高燃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幾十秒後猝然睜開，他滿臉憤怒的瞪著椅子上的狐狸，破口大罵，&ldo;臥槽，你他媽的又催眠我！&rdo;曹世原的目光冰冷，眉間籠罩了層陰霾。高燃倒抽一口涼氣，&ldo;生氣的應該是我才對，你憑什麼給我臉色看？&rdo;還做出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不對！是想幹什麼沒幹成，被打斷了，所以才失望。高燃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左右找找，鎖定了桌上的菸灰缸，想抓起來砸過去。曹世原垂下眼皮，修長的食指跟中指併攏著按在眉心上面，用了些力道，他抬眼時，裡面的情緒已經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難言的深諳。高燃被看的渾身發毛，他搓搓臉讓自己冷靜些，擺出心平氣和講道理的架勢。&ldo;曹隊長，這裡就你跟我，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車裡一次，剛才一次，你一共在我身上動用了兩次催眠術，第二次不知道是怎麼了，我沒有讓你如願，提前醒了，你氣憤，失望，還想衝我發火，我都看的真真的。&rdo;高燃一個大喘氣，&ldo;不要以為我拿不出證據告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人在做，天在看。&rdo;曹世原忽然輕笑出聲。高燃後退兩步撞到桌子，手撐著桌面，碰到了菸灰缸，又想砸過去了，&ldo;你笑什麼？&rdo;曹世原笑著嘆息，&ldo;你太有趣了。&rdo;他唇角的弧度沒有收斂，傳到了眼裡，&ldo;想必封隊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爺爺的事，他是催眠大師，你就認為我也會。&rdo;高燃不假思索的詢問出聲，&ldo;你不會嗎？&rdo;曹世原說，&ldo;不會。&rdo;高燃翻白眼，扯淡，&ldo;那我怎麼會意識模糊？說睡著就睡著？&rdo;曹世原不答反問，&ldo;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我為什麼要催眠你？&rdo;高燃噎住。&ldo;還是……&rdo;曹世原站起來，一步步朝著少年走去，&ldo;你有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rdo;高燃大聲打斷，&ldo;沒有！&rdo;說完就想咬舌自盡，操，欲蓋彌彰。曹世原看著少年因為懊惱而微紅的臉龐，&ldo;再過兩年，你回想起此時這一幕，會知道自己有多魯莽。&rdo;高燃沒心思管這個事兒，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另一個猜測給整的心驚肉跳，臉煞白。狐狸不會是知道他的能力吧？還是說，狐狸能看出他不屬於這個世界？高燃又自我否定。小北哥幾乎天天都要跟他處上好一會兒，最近還睡一起。既然連小北哥都沒察覺出什麼，那就說明他藏的很嚴實，他跟狐狸接觸的次數非常少，不可能的啊。可如果狐狸哪個都不知道，不會一次又一次招惹他。就像對方說的，他就是個高中生，家境一般，成績一般，隨便哪個班裡都能找出來一大堆，沒必要盯著他不放。高燃用手捂住臉，重重揉了揉拿開，&ldo;曹隊長，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rdo;曹世原當做沒聽出少年話裡的憤然跟試探，淡淡的說，&ldo;原因很複雜。&rdo;高燃等了等，沒等出後續，然後呢？沒了？曹世原說，&ldo;其中有個因素比較簡單，我現在可以透露給你，就是我看上你了。&rdo;高燃呆住了。初中到高中，對他這麼來一出的女生不少，多半都是塞個小紙條，或者是叫人傳話，但被個男的，還這麼直白，頭一次。曹世原說，&ldo;我的榮幸。&rdo;高燃一個激靈，猛然發現自己沒得退了，他乾脆一屁股坐到桌上，跟狐狸平視，&ldo;變態！&rdo;曹世原的眉梢動了動，&ldo;偏見。&rdo;高燃說，&ldo;曹隊長，你這是病，很不正常，要去看醫生接受治療。&rdo;曹世原把嘴裡只剩下一點的糖粒子咬碎，氣息裡摻雜著濃烈的檸檬味，&ldo;錯了，不是病，只是一種選擇而已，或許明年，也有可能年底，你的態度就會有很大的變化。&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