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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板著臉，&ldo;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小海被老師留下來了？&rdo;高燃結巴，&ldo;沒、沒吧。&rdo;李娟又不說話了。這地兒已經出了巷子，路寬，人多，來來往往的，時不時朝中年女人身上看，穿成這個樣就出來，八成是個瘋子。高燃的精神高度緊張過，現在放鬆了下來，飢餓感跟睏意一同席捲而來，他打了個哈欠，肚子咕嚕嚕叫。左邊過來一人，年紀二十出頭的樣子，面板黝黑，眼睛小又圓，模樣挺逗。高燃認出來了，他是封北的其中一個手下，叫什麼他不知道，或者聽過，但沒記住。青年把手裡的倆包子遞過去，&ldo;頭兒讓我給你買的。&rdo;高燃微愣，&ldo;謝謝。&rdo;青年打量著大口大口吃包子的少年，他在外執行任務，家回不去，覺睡不了，自己都顧不上吃喝，就更別說家裡的弟弟妹妹了。頭兒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這操心的勁兒真邪乎。高燃一邊吃還一邊留意中年女人，怕她冷不丁往路中央跑，要是出個什麼事，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嚥下嘴裡的包子，高燃小聲問道，&ldo;哥，我感覺有人跟蹤我。&rdo;青年說，&ldo;沒有啊。&rdo;他實話實說，&ldo;我在附近有任務，差不多五點的時候，頭兒說你快放學了，讓我過來一趟，沒別的事兒，就是送你回家。&rdo;對講機裡的內容把他給整懵了，想問什麼又沒想起來，當時就覺得頭兒對這個鄰居家小孩不是一般的上心。高燃一臉呆滯，沒有嗎？難不成是他疑神疑鬼？青年露出一口白牙，臉不大，嘴巴一咧，直往耳根子那兒去，&ldo;我可是一直跟著的。&rdo;高燃的臉一扭，&ldo;不會就是你吧？&rdo;青年嘿嘿，&ldo;沒準兒。&rdo;高燃無話可說。李娟突然往一個方向跑。高燃趕忙追上去把人拉住，&ldo;阿姨，街上很多人，車也多，你慢著點兒啊。&rdo;&ldo;剛才好像是錢老師……&rdo;李娟遲疑的表情變得肯定，她不停的叫喊，&ldo;錢老師！錢老師！&rdo;高燃有些驚訝，但他沒表現出來，學會了掩藏，&ldo;阿姨，你認識錢老師？&rdo;李娟見人已經看不見了，她一臉的不高興，怪少年拉自己，語氣不怎麼好，&ldo;他是我家小海的數學老師。&rdo;高燃感到古怪。這個中年女人的孩子在五年前就死了，她怎麼會認得錢老師呢？難道說……兩個人以前認識？在那孩子還沒死的時候？不對啊。高燃心裡納悶兒，錢老師一直教的高中，沒聽說他還教過小學跟初中，&ldo;阿姨，是錢老師把你孩子的班級跟座位告訴你的嗎？&rdo;&ldo;多虧了錢老師，不然小海的成績不會那麼好，年年拿三好學生，就是上高中後競爭大了，沒拿到，還得努力努力才成。&rdo;李娟把頭髮理了理，&ldo;錢老師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rdo;高燃沒得到答案，他有點兒不滿意，但好在有別的收穫，&ldo;錢老師人是很好，我有時候有不懂的問他，他都會耐心告訴我。&rdo;李娟問道，&ldo;同學，你在班上是第幾名？&rdo;高燃說，&ldo;二十。&rdo;李娟笑著說，&ldo;那你不行啊，我家小海每次都是前十。&rdo;後半句話裡盡是驕傲。高燃的腦子裡閃過什麼，他沒抓住，&ldo;阿姨，我知道錢老師家在哪兒，我帶你去吧？&rdo;李娟點點頭，卻又搖頭。高燃問她怎麼了。李娟不說原因，只說要找孩子。高燃看著中年女人，兒子的事上面，她瘋著，其他事上面，她一點兒沒瘋，記得路，能自己跑出來，找到學校，生活也能自理，不提兒子，她收拾收拾，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李娟停下腳步望著水果攤，視線鎖定蘋果擺放的位置，眼裡流露出渴求的情緒。高燃摸摸口袋，&ldo;你等會兒啊。&rdo;他快速跑過去買了一斤蘋果，&ldo;阿姨，給你。&rdo;李娟佈滿細紋的臉上浮現一抹驚愕，她忙擺手，&ldo;這蘋果好貴的，你自己帶回家去。&rdo;高燃笑嘻嘻的說，&ldo;我不愛吃蘋果，買都買了，你拿著吧。&rdo;李娟誠惶誠恐，&ldo;那……那謝謝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