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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聽著狐狸的聲音，似乎很不對勁，他湊過去，&ldo;喂，曹隊長，我是高燃，都這麼晚了，你找我幹嘛？&rdo;那頭安靜了會兒，響起曹世原的聲音，&ldo;晚安。&rdo;說完就掛了。高燃傻不愣登。封北把手機丟櫃子上，&ldo;我看他八成是被一泡尿憋壞了腦子。&rdo;高燃，&ldo;……&rdo;&ldo;不對啊，小北哥，曹隊長怎麼知道你在我這兒？&rdo;&ldo;明兒問問。&rdo;房裡靜了下來，高燃抓抓頭，手指縫裡溼溼的，他仰面躺回床上，&ldo;小北哥，我睡不著了。&rdo;封北躺在少年身旁，&ldo;眼睛閉上，不要說話，也不要胡思亂想，慢慢就能睡著。&rdo;高燃沒辦法不胡思亂想，他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思考著案情。根本控制不了。不知過了多久，手機 短審訊室裡亮著一盞檯燈。封北隔著桌子看錢肅， 身上穿的白襯衫，不知道哪一年買的， 已經洗的發舊， 一邊袖子扯掉了一截，肩頭層到了不少灰，盡顯狼狽。&ldo;錢老師， 白天我們才見過，沒想到這麼就又見面了。&rdo;錢肅的背部弓下來，雙手放在腿上，他的頭垂著，劉海搭下來， 眉眼間一片陰影。封北拿出煙盒，問他要不要來一根。錢肅不語。啪嗒聲響從封北的指間發出， 他叼著煙， 轉了兩下打火機，停住，&ldo;說實話，昨晚我就懷疑到你了。&rdo;&ldo;你父母是聽力不好， 但腦子沒有糊塗，你大嫂人是刻薄， 蠻橫， 潑辣，心裡也許還有鬼，不過， 她在提起錄音機時，恐懼不是偽裝出來的。&rdo;封北半眯著眼睛看他，&ldo;真正扯謊的不是他們，是你。&rdo;錢肅無動於衷。&ldo;我以為在這個節骨眼上，錢老師不會再有所行動，更不會大意到被你那個看起來並不精明，甚至有些愚笨莽撞的大嫂逮個正著。&rdo;說到這裡，封北的屁股離開椅面，他支著上半身笑，&ldo;錢老師，你出現在這裡，會讓我感覺你是有意為之。&rdo;錢肅還是不說話。封北坐回去，將一小撮菸灰彈在地上，&ldo;你跟你哥的感情很好，你不能忍受他死後被親人埋怨，所以你就裝神弄鬼，讓他們寢食難安。&rdo;審訊室裡寂靜了片刻，響起錢肅低低的聲音，&ldo;對，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麼對我哥！&rdo;他終於抬起頭，眼睛赤紅，嘴唇發抖，滿臉的悲傷，&ldo;我不是要他們寢食難安，我是想讓他們愧疚，反省。&rdo;&ldo;我哥做錯了什麼？人都死了，為什麼這幾年還不放過他？&rdo;封北目睹青年的情緒一點點崩潰，瓦解，&ldo;據說你哥當年做生意失敗，把家裡唯一的存款都賠光了，被逼的沒辦法才去做工。&rdo;錢肅&ldo;騰&rdo;地站起來，拳頭捏的死緊。封北的目光鋒銳，&ldo;你哥說話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給他錄音？&rdo;&ldo;你大嫂說28號晚上你不在家，你在哪兒？&rdo;&ldo;……&rdo;無論封北問什麼，錢肅都不再說一個字。這場審訊變成拉鋸戰。天光出現時，封北把菸頭摁滅在塞滿菸頭的菸灰缸裡，他走出了審訊室，讓底下人去給他買了份早餐，神態疲憊。封北邊揉額頭邊往辦公室方向走，拐角處過來一人，帶著檸檬香。快趕上體香了。曹世原穿戴整體，步伐不快不慢，在警局裡走出參加宴會的清雅感覺。封北掃了眼他顴骨的淤青，&ldo;你是怎麼知道高燃跟我睡的？&rdo;曹世原說，&ldo;無可奉告。&rdo;封北瞧著他眼睛下方的青色，嗤笑一聲，&ldo;大清早的跟我拽什麼文？昨晚是在試探吧？看你這樣兒，後半夜怕是沒閤眼。&rdo;曹世原扯扯嘴皮子，&ldo;我是在試探，但不是為的那件事，至於是什麼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