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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不動聲色的觀察曹世原,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ldo;他最近總是做噩夢。&rdo;曹世原問,&ldo;噩夢?&rdo;高燃抿嘴,&ldo;一片沙漠。&rdo;曹世原的面部肌肉驀地動了一下,他垂頭剝糖,等他反應過來,手邊已經剝了十幾顆糖果,一顆沒吃,全擱在桌上。高燃裝作沒發現他的異常,半開玩笑的說,&ldo;你剝這麼多,當玻璃珠子玩兒?&rdo;曹世原突然抓住高燃的手腕,&ldo;你跟我走。&rdo;高燃沒掙扎,他急切的需要有個人來解開他心裡的謎團。曹世原帶高燃去了那座小鎮,所謂的他以後的家。高燃一踏進門裡,他就有種詭異的熟悉感覺,我來過這裡,不對,我沒來過,這是第一次。曹世原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面,一言不發的看著高燃,不知道在想什麼。高燃裡外逛了一遍,那種熟悉的感覺非但沒有減退,反而越發強烈,正在他被心裡的某個猜測嚇的渾身僵硬時,冷不丁聽到一聲嘆息。他不由得回頭,看到曹世原的眼裡有一種向命運投降的無奈。曹世原將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對著屋裡的青年招招手,聲音裡聽不出情緒起伏,&ldo;出來吧,我讓人送你回a市。&rdo;高燃環顧客廳的一桌一椅,無意識的露出不捨的表情,他走向曹世原,&ldo;這房子是誰設計的?格調非常溫馨,還有點兒樸素,不像你的風格。&rdo;曹世原彷彿沒看出他的試探,&ldo;一位大師。&rdo;高燃笑著說,&ldo;介紹給我唄,等我有錢買房了,我也……&rdo;曹世原打斷他,&ldo;等你買了再說。&rdo;&ldo;……&rdo;高燃杵在玄關那裡不肯走,&ldo;什麼時候回來?&rdo;曹世原說,&ldo;你跟封北分手的時候。&rdo;高燃拍拍他的肩膀,&ldo;看來我這輩子是見不著你了,保重吧。&rdo;曹世原拿著鑰匙的手一緊,面上的慢條斯理同一時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戾氣,他咒罵了聲,&ldo;媽的,不準亂說!&rdo;高燃吃驚的抽氣,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曹世原爆粗口,他訕笑,&ldo;幹嘛呢,這麼大反應。&rdo;曹世原啞啞的說,&ldo;你的一輩子還長。&rdo;高燃明白他的心思,有些感動,&ldo;我知道啊,一輩子長著呢,朋友一場,有空記得聯絡,國外待久了,無聊了,就回國走走,找我喝喝茶聊聊天。&rdo;曹世原的面色古怪,&ldo;朋友?&rdo;高燃詫異,&ldo;不是嗎?&rdo;&ldo;朋友……&rdo;曹世原將那兩個字放在舌尖上品了品,一點點澀,更多的是新鮮的味道,意料之外的驚喜,&ldo;是,我們是朋友。&rdo;他伸出手,&ldo;你好,我叫曹世原。&rdo;高燃看看眼前那隻修長白皙的手,視線上移,是一張面帶笑意的臉龐,狐狸眼裡也全是笑意,沒有算計,一點都沒有,有的是一種很溫和的東西。&ldo;你好,高燃。&rdo;從封北知道高燃被曹家帶走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坐立不安,喝水打翻水杯,點個煙差點把眉毛給燒掉,這幾天他沒有休息好,被怪異的夢困擾,本身就很焦慮,現在又來這麼一出,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折磨。高燃在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回到a市,他一拿回自己的手機就給封北打電話報平安。曹老爺子在一旁看的真切,等青年以哄孩子的口吻哄了電話另一頭的人,把手機放回兜裡時,他才開口,&ldo;小朋友,謝謝你。&rdo;高燃覺得老爺子這聲謝來的莫名其妙,&ldo;我沒做什麼。&rdo;曹老爺子拿出早準備好的支票遞過去。高燃沒接,腦子裡蹦出王子他爸要求灰姑娘遠離他兒子,以支票收尾的狗血情節,他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一地,小說果然不能亂看。曹老爺子說,&ldo;警察的工資很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憑你家裡的情況,想在這座城市買下一套房子定居下來,十年內都沒希望。&rdo;以曹家的龐大財力,哪個行業的工資在曹老爺子眼裡,都低。高燃蹙眉,臉上寫著反感。&ldo;你們做警察的,命不保夕,搞不好拼死拼活攢錢買了房子,結果沒命住進去,也有可能是一直在攢錢,一天好日子沒過,命就沒了,我是覺得啊,有捷徑就要走,人生苦短,面子跟自尊可以往後挪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