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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忽然側頭。封父在兒子那道冰冷的，充滿警告的眼神裡讀懂了一些東西，他在寒風冰雪裡打了個冷戰。二十多年不聞不問，現在談什麼教育？封父苦笑著搖搖頭，轉身開車離開。每年年底都是搶||劫案的密集時期，入室搶||劫，街頭搶||劫，還有因搶||劫引起的謀||殺，奸|殺，這類的案子好破，線索很容易查詢，不需要大量的推理，卻是結一個又有，忙的連寫報告的時間都得硬擠出來。封北能應付公事，累就累點兒，不需要提心吊膽，可私事上面有個頭疼的事情，他誰也沒告訴。每天晚上，封北跟高燃照常鬼混，時長看當天的狀態，感情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等到高燃睡著以後，他就會做噩夢，驚醒，每天上演一遍。高燃睡不好，封北不敢睡，幾天下來，倆人眼簾底下都多了一層青色，眼睛裡也老是有紅血絲，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憔悴。趙四海是局裡唯一一個知道封北跟高燃關係的人，他那張便秘臉又拿了出來。撐到臘月二十八，趙四海彙報完工作後留下來，欲言又止，&ldo;封隊，你跟小高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rdo;封北翻著手上的一份勘察報告，&ldo;沒有。&rdo;趙四海說，&ldo;那你們怎麼……&rdo;封北的面色沉重，&ldo;他睡不好。&rdo;趙四海啊了聲，腦袋當機，&ldo;所以是說你們沒吵架？&rdo;&ldo;沒吵，我跟他吵不起來，&rdo;封北把報告丟到一邊，按著脹痛的太陽穴，&ldo;他睡不好，我不可能睡的好。&rdo;趙四海聽明白了，他咳一聲，&ldo;不如讓小高睡前泡個腳？&rdo;封北拿了煙盒，&ldo;泡了。&rdo;趙四海想了想說，&ldo;那喝杯牛奶呢？&rdo;封北找到打火機點菸，&ldo;在喝。&rdo;趙四海啃了幾下手指甲，腦子飛速運轉，腦細胞刷刷的死了一排，&ldo;做場運動？&rdo;封北說，&ldo;天天做。&rdo;趙四海哈哈大笑，&ldo;封隊，你逗我。&rdo;封北說，&ldo;我認真的。&rdo;趙四海還在笑，&ldo;天天做，一次三分鐘？&rdo;&ldo;三分鐘？親個嘴的時候都不夠，&rdo;封北抽口煙，&ldo;沒計算過，前前後後大概一兩個小時吧。&rdo;趙四海笑不出來了，他抹臉，激動的眼睛瞪大，&ldo;封隊，這不可能吧？我跟我物件兩三天見一次，頂多也就十分鐘左右。&rdo;多數時候只有分鐘，這種事他是絕不會說的。封北正色道，&ldo;給你一個忠告，腎不好，喝腎寶。&rdo;趙四海，&ldo;……&rdo;封北迴到正題，&ldo;關於睡不好這種現象，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嗎？&rdo;趙四海還沉浸在受傷的情緒裡頭，&ldo;多做兩次。&rdo;封北挑眉，&ldo;試過了，沒用。&rdo;趙四海受到暴擊。&ldo;封隊，你有沒有跟小高談過？為什麼睡不好？身體不舒服，還是心理上的？總有個原因吧，你乾著急，不如好好跟他談一談。&rdo;封北擺擺手，談個屁，那傢伙有事瞞著他。三十上午，高燃坐在客廳裡吃大棗看電視，不時拿起手機看看，還讓封北給他打電話，確保能打得通。封北看青年那樣兒，自己也跟著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沒案子，能休息，他想好好過個年，&ldo;祖宗，到我這兒來。&rdo;高燃抓了把大棗挪位置。封北把頭枕在他的腿上，抱著他的腰說，&ldo;年夜飯想吃什麼？&rdo;高燃邊吃棗邊說，&ldo;隨便。&rdo;封北眯眼，&ldo;你再說一遍。&rdo;高燃吐掉棗核低頭親他，&ldo;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rdo;封北嫌棄，&ldo;一嘴棗味兒。&rdo;他把手伸到青年的外套裡面，&ldo;那我給你擬個選單，你看看，喜歡吃的勾上，我做給你吃。&rdo;茶几上的手機響了，高燃&ldo;騰&rdo;地站起來，&ldo;喂，媽，誒好，我馬上……嗯，知道的，好好，我等會兒就動身。&rdo;封北坐起來靠著沙發椅背嘆氣，看來這個年他要一個人過了。高燃端起水杯喝幾大口水，&ldo;小北哥，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帶兩件換洗的衣服，身份證，還有錢包。&rdo;封北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