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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座公寓的頂層,整潔乾淨的屋子,市川的父母與哥哥容色平靜,對清和報以感謝的微笑。清和也去市川的靈前上了香,低頭抬頭之際,看到靈位上方的黑白照片中市川純淨明媚的微笑,雪白的面頰,細碎的額髮稍稍有點遮眼睛,一個淺灰色的酒窩印在唇邊,還有小巧可愛的鼻尖。自己曾經很多次用手指輕輕刮過他的鼻尖,而魚燒時,一邊調侃他像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一邊輕聲說&ldo;傻瓜&rdo;。一瞬間,只覺得不能就這麼平靜的離開,無法閉上眼睛,無法停止凝視他的笑容。到底算什麼呢?像被在中途切斷的唱片,還有很多的旋律沒來得及唱出來,就停在這裡,漂浮在&ldo;路人甲&rdo;、&ldo;朋友&rdo;、&ldo;其他&rdo;的虛空中,無法落到實處。如果夏日祭的夜晚,叫了他秀樹,又是否會有所改變呢?那都是不可能被知曉的事情。但是在向市川的母親提出想看看市川的臥室時,她微笑著點頭同意了。然後就如同任何一個飽受喪子之痛的女性一樣,一邊引著清和去,一邊絮絮地不停念著:&ldo;秀樹他呀,最喜歡打棒球了,這個是那位很出名的運動員坂田先生簽名的棒球手套,被他放在枕頭邊。秀樹他上初中的時候經常說,上了高中之後要加入棒球隊,夢想是甲子園呦……呵呵。&rdo;棒球?清和自嘲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摸了摸市川寶貝的棒球手套,粗糙而柔軟的布料,在指腹下滑動。其實不是攝影,也不是研究屍體,而是棒球。那才是市川最為鍾愛的事情。市川母親懷念地拿起那隻棒球手套,傷感地注視了片刻,正要放回去,手套中卻掉出來一個東西。清和撿起來一看,是寫著&ldo;身體康健&rdo;四個小字的護身符,很簡陋,很沒誠意。是那天清和抽獎抽到的,被市川很寶貝地搶走了,然後放在這裡。可惜並沒有等到他拿著護身符很過分地嘲笑自己說 &ldo;清和君 逐光者在兩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早晨。睡在清和下鋪的二次元室友水野難得地主動和大家說話,興高采烈的一番陳述後表示自己有兩張攝影展的門票,問是否有人願意同去。室友們全都發出&ldo;切&rdo;的聲音,毫不掩飾覺得攝影展很無聊的情緒。清和原本也沒有去的打算,不過是在某一個瞬間想起了在自己手機資料夾中沉睡的許多照片,心中一陣酸楚流過,於是鬼使神差地對水野說:&ldo;如果可以的話,帶我去可以嗎?&rdo;&ldo;好啊!&rdo;水野激動地點點頭,似乎很希望有個人和自己分享。走到攝影展會的門口,清和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ldo;市川秀樹個人攝影作品展&rdo;,立在門口的告示牌上寫的著,是這樣一行字。市川秀樹。黑色的粗體字,落在雪白的印刷紙上,晃得人眼睛發痛。果然還是開了攝影展嗎?清和扯了扯嘴角,眼淚卻掉下來了,剛剛用手擦了去,水野已急不可待地拽著清和的袖口,把他拉進了場館內,口中滔滔不絕地說道:&ldo;這位攝影師只有十六歲,而且已經離世了,這是他的家人為了滿足他最後的遺願為他開設的展出。這位叫市川秀樹的人,據說是在兩年前檢查出得了惡性黑色素瘤,這樣的疾病是一生不可以曬到太陽光的,否則病情會惡化得相當快,不過他卻逆其道而行之,每天戴著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起來,像戰士一樣去拍攝朝陽和落日的變化……是個十分值得尊敬的人,這樣的人,內心世界一定是相當堅強的啊!&rdo;……才不堅強吧。在高架橋上第一次看到因為車禍死去的人時,他抓著自己的衣服大哭來著。為了說服自己有勇氣面對死亡,他跟著自己到處見識各種各樣的死亡方法,還跑去臨終關懷做義工,都是因為怕死吧。像自己最討厭的電視劇裡的角色一樣,藉著閒聊的名義對自己說‐‐&ldo;忍不住想和自己珍惜的人鄭重地道別,想和他說很多話……&ldo;最好能一直一直地說下去,就比如說這樣‐‐&ldo;&lso;永別了,清和君&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