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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又抓著厲嚴的力道更大,他壓抑著哭聲,&ldo;那我爸出手術室了沒有?&rdo;厲嚴說暫時沒有,&ldo;快了。&rdo;陳又直直的盯過去,&ldo;你不騙我?&rdo;厲嚴把他眉心的血跡擦掉,&ldo;不騙你。&rdo;陳又抓著厲嚴的手指一鬆,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他無法想象,老爸因為自己出了意外的結果,更不能接受,面對不了。厲嚴帶陳又去處理額頭的傷。陳又很配合,手被厲嚴牽著,被醫生護士們打量,他都沒有掙扎一下。處理好傷口,陳又回到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坐著,他靠著椅背,目光望著虛空一處,跟厲嚴說,&ldo;怪我,如果我出門的時候稍微多個心眼,觀察一下我爸,或者在小區裡走路的時候能留意一點,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著,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rdo;厲嚴拍拍他的手,&ldo;別自責。&rdo;陳又嘆氣,怎麼可能不自責,他很自責,心裡難受,怨天沒用,只能怨一怨自己了,這樣才能好受些。&ldo;那天我爸跟我說了老龐的事,我開始隔三差五的把有關同性戀的事告訴他,每次他都很反感,也很排斥,甚至衝我發火,我竟然都沒注意到自己暴露出了什麼東西,早就引起了我爸的審視,毫無警覺心。&rdo;陳又撐著頭,他在這期間吃了很多藥,會影響智商?讓他的大腦反應遲鈍?不會,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他扯開嘴角,笑著嘆息,&ldo;哎,我覺得自己跟個智障沒什麼區別。&rdo;厲嚴皺眉,重重捏了一下少年的手心。陳又撇撇嘴,之前想過好幾種出櫃的方式,現在好了,不用想了,就這麼突然的走到這一步,措手不及。媽的。口袋的手機發出震動,陳又看到來電顯示,是胡為,八成是交代明天通告的事,他按下接聽鍵,&ldo;我爸暈倒了,通告你幫我搞定吧。&rdo;那邊的胡為剛洗完澡,給自己倒了杯酒,準備打完電話就喝喝酒,調整好狀態去睡覺,他聽到陳又所說的,臉色立即就變了,&ldo;現在情況怎麼樣?&rdo;陳又看了眼手術室的門,&ldo;還沒出來。&rdo;胡為說,&ldo;厲哥在嗎?&rdo;陳又說在的,他聽見胡為的要求,就照做,把手機給身旁的男人。厲嚴拿著手機,不知道胡為在電話裡對他說了什麼,他的面上都沒有表情變化,半闔的眼底也是波瀾不起。探究的視線從男人身上收回,陳又搓著手,不確定胡為是不是提到了自己,透露了什麼東西。結束通話電話,厲嚴將手機給陳又,之後就從陳又的口袋裡摸出一個藥瓶。陳又一怔,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搶,他沒搶到男人手中的藥瓶,語氣就很衝,&ldo;你幹嘛呢?把藥還給我!&rdo;厲嚴將藥瓶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ldo;從明天開始,我會按時給你藥,其餘時候,你不能吃。&rdo;聞言,陳又的臉上湧出焦躁之色,他站起來去搶,幾乎是發瘋的樣子,&ldo;不行,我的藥為什麼要放你那兒?你快給我,厲嚴,你給我。&rdo;厲嚴鉗制住少年的手,反剪在後,嗓音低冷,&ldo;聽話!&rdo;男人的呵斥讓陳又打了個冷戰,他洩氣般的坐回椅子上,耷拉著腦袋說,&ldo;是不是胡為跟你說了我吃藥的事兒?我也知道超過劑量只能起到短時間的壓制,幾次之後會對身體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rdo;&ldo;我真的控制不了,厲嚴,我的頭疼起來的時候,腦子裡就像是有根鋼針,&rdo;陳又指著太陽穴,&ldo;從這邊穿到另一邊,太疼了,我想把鋼針拽出來,可是我摸不到,我還想過把頭切開……&rdo;厲嚴把少年摁在懷裡,手臂一再圈緊,往骨子裡勒,他垂下眼皮,那裡面翻湧出心疼,恐慌。陳又被緊緊勒著,他一動不動,臉埋在男人的胸口,那處衣物很快就溼了一片。走廊寂靜,少年喉嚨裡發出的細微哽咽聲異常清晰,被周遭浮動的氣流捲起來,再上空飄蕩個不停。將壓抑的情緒宣洩出來,陳又吸吸鼻子,摸出紙巾給厲嚴,把他胸口的鼻涕眼淚擦擦,&ldo;藥你拿去吧,以後我會聽你的話。&rdo;厲嚴沒動。陳又湊近點看,這才注意到男人放在腿上的手輕微發抖,他抿了抿嘴,把人抱在懷裡,反過來安慰,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ldo;我跟你說的把頭切開,那只是我隨口說說,我不會那麼幹的,我很怕疼,而且那多血腥啊,腦組織全翻出來,腦漿噴的到處都是,死相太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