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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按在遙控器上面,陳又遲遲沒動,並未把溫度調上去,他擠出笑容,&ldo;厲嚴,我們去泡澡吧,泡一泡就暖和了。&rdo;一個將近一九零的男人,體重很沉,尤其在無知覺的情況下。陳又把男人拽到自己背上,往上面託託,悶聲背起來,一步一步朝浴室方向走去,&ldo;我長這麼大,頭一次揹人,給你給佔了,開心吧,臥槽,你好重啊,厲嚴,你不能自己下地走嗎?真是的,這樣玩一點意思都沒有,很沒意思。&rdo;浴室很大,裡面放著一隻大浴缸,一週下來,過半的天數,陳又都會被厲嚴抱進浴缸裡,倆人會在浴缸裡給彼此搓背,親嘴,要洗上好長時間。陳又把男人放進浴缸,他去開淋噴頭調水溫,對著男人的背部沖洗,&ldo;燙就說啊,你把頭伸過來,我給你洗個頭發,再伸過來點,好啦,快把眼睛閉上,不然水會流進去的。&rdo;嘩啦水聲持續不停,伴隨著少年的聲音,夾在裡面,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阿嚏‐‐陳又連續打噴嚏,他揉揉鼻子,對著男人笑,&ldo;是啊是啊,我知道錯啦,空調不該打那麼低,凍感冒了都,你往那邊挪一點,我也泡個澡。&rdo;跨進浴缸,陳又靠著邊沿,讓溫溫的水流漫過胳膊腿,他長嘆一聲,&ldo;真舒服啊……&rdo;肩膀上一沉,陳又扭頭,幾乎是瞪著男人黑色的發頂,&ldo;幹嘛呢?坐好了,往我身上倒什麼呀,你還沒打沐浴露吧,我跟你說哦,新換的沐浴露味道不行,沒以前的好聞。&rdo;&ldo;嗯嗯,我也那麼覺得,還是換回來吧,明兒讓管家去買,他成天在房子裡待著,也不怕長出蘑菇。&rdo;&ldo;你別往我耳朵邊吹氣啊,好癢,哈哈哈哈哈,癢死了,你再鬧,我出去了啊!&rdo;許是周遭的霧氣籠罩上來,打溼陳又的肩膀,滑了些,靠在上頭的男人往浴缸裡栽去。陳又愣愣的看著男人一頭栽進水裡,飄起來的黑色頭髮像一根根水藻,在他的腿邊扭動,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窒息感襲來。有什麼卡住了脖子,又消失了,陳又來不及喘口氣,就突然發出叫聲,之後是大叫,尖叫,他驚慌的往後退,背脊撞上浴缸,直到退無可退。男人寬厚的背脊被水淹沒一部分,露在空氣裡的那部分可見精實的肌肉紋理,藏著不可小覷的力量。陳又伸手去摸,按,抓,摳,有血流出來,流進他的指甲裡,滴到浴缸裡,他的視野模糊,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還是在哭,&ldo;厲嚴,你不能這樣玩我的,我才剛二十歲,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九十九,你這麼走了,我剩下的七十九年要怎麼活?&rdo;&ldo;我都想起來了,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什麼場景,最後一次跟你說過的話,我記得所有的事,記得清清楚楚的,全都找回來了,都在我的腦子裡塞著,你呢,你一聲不響就睡過去,還不願意醒過來,過分了啊。&rdo;&ldo;真的,你別逼我,我有抑鬱症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做出什麼,也許現在我在跟你說話,下一秒就給自己一槍,厲嚴,你是不是算著我放心不下我爸啊?&rdo;路無論次的說著,陳又把男人抱起來,讓他面朝著自己,&ldo;我當初在各個任務世界行走的時候,心裡想的就是回家陪我爸,我很愛他,所以你算的很準,我不會丟下他一個人,可是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呢?&rdo;&ldo;厲嚴,你說過的,你愛我,你還說過,會與我同行,那現在是怎麼回事?你騙我幹什麼啊?&rdo;浴缸裡的水漸漸變涼,被放掉,重新放進來熱水,陳又蹲在裡面,不停地摸著男人的胳膊腿,讓他的身上有一點溫度。&ldo;騙子……&rdo;把臉埋在男人的胸口,陳又的肩膀聳動,嘴裡發出嗚咽聲,他哭出聲,崩潰的大哭。浴室裡冷不聽響起一聲嘆息,&ldo;哎。&rdo;陳又刷地抬起頭,滿臉的鼻涕眼淚,狼狽不堪,他拍著男人的臉,&ldo;厲嚴,剛才是不是你?你聽到我的話,所以回來找我了是嗎?&rdo;男人的臉被了十幾下,依舊沒有反應。陳又把人抱緊,腦子裡閃過什麼,他抹把臉,撕扯著嗓子對著浴室吼,&ldo;老四,是你對不對?你出來!&rdo;霧氣中出現一個灰色的輪廓,&ldo;是我。&rdo;陳又瞪著眼睛,看到那個輪廓變的清晰起來,他對上那雙淺灰色的眼睛,以為的震驚沒有,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ldo;是你搞的鬼,你一定有辦法救活厲嚴,老四,你救救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