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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攤到自己身上,他才體會到,電影裡的,就是藝術。陳又撐過去半小時,渾身溼漉漉的,額前的髮絲上有血,也有汗水,噁心巴拉的黏在一起,打結了。他的心裡想著,還好只需要身體脫毒,沒有心癮。&ldo;444,能讓我麻痺感官嗎?&rdo;&ldo;叮,不能。&rdo;&ldo;不能?&rdo;陳又抓狂,&ldo;為什麼不能?要你有個屁用!&rdo;他深呼吸,&ldo;那能不能減輕疼痛?&rdo;444默了。&ldo;操!&rdo;陳又絕望的咒罵,不清楚是幾點了,癮又發作了,他的眼睛貪婪瘋狂的盯著那支針筒。下一刻就撲過去,把針筒往胳膊裡扎。刺疼來臨的那一霎那,陳又在痛苦的掙扎,他的雙眼暴突,整個面部呈現扭曲之色。&ldo;不能……不能扎進去……&rdo;陳又的手在顫抖,哆嗦,嘴裡不停的念著那幾個字,他一把將針筒拽起,血珠飛濺。&ldo;扎一點沒事的。&rdo;身體上的渴望是毒藥,在腐蝕著意識,陳又命根子似的捧著針筒,又要往胳膊上扎。針頭碰到面板時,他突然用力扇自己一耳光,嘴角開裂,&ldo;你他媽是傻逼嗎?說了不能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rdo;針筒被陳又舉在半空,手指骨節泛白,他的牙關咯咯地打顫,赴死一般,把針筒掰斷了。那一聲悶響,是陳又痛不欲生的開幕。他快速脫掉上衣和褲子,把自己的雙手雙腳綁住,打的死結,用牙咬緊了。&ldo;能行的……你沒問題的……扛過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rdo;陳又在自我麻痺,效果從輕微到完全消失,他開始掙扎,手腳磨著衣物,滲出血來。身體的疼痛跟神經上的折磨一比,就算不了什麼了。&ldo;啊……&rdo;陳又叫出聲,他用後腦勺撞地板,發瘋的用牙咬手上的死結,舌頭鮮血淋漓。&ldo;444,我不行了……&rdo;他感到噁心,頭暈,天旋地轉,然後嘔吐,那些混著唾液的嘔吐物全掉在胸前,亂七八糟的味道攪和在一起,噁心又難聞。&ldo;不行了……真不行了……&rdo;陳又全身痙攣的抽搐,眼睛瞪著天花板,像一條躺在岸上,經過暴曬的魚,快成魚乾了。他苦笑,&ldo;哥們,你把我害慘了。&rdo;樓底下,廚房裡,秦封在水池邊殺魚,地上放著幾個白色透明盒子,裡面最少有上百條魚。他卷著袖口,一手按著活蹦亂跳的魚,另一隻手拿著刀,拍魚頭,颳去魚鱗,開膛破肚,再挑出內臟,這一套動作極為流暢,賞心悅目。秦封把魚拿到水龍頭底下,沖洗乾淨上面的血汙,擺放起來。外頭,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完蛋了,接下來他們一日三餐都得吃魚了,上回先生這麼大動作,還是好些年前。之後沒多久,先生就帶了個人回來,喜歡的很。這次先生還來,十有八九是心情好,家裡要添新人了。他們鹹吃蘿蔔淡操心,那新來的,模樣比小喬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泥地裡的蟲子,根本沒法比。而且,他一住下來,跟著先生,那小喬不就成舊人了嘛,可憐的,也不知道那副風一吹都能晃上好幾下,我見猶憐的瘦弱小身板能不能挺的住。&ldo;我操你媽!&rdo;樓上傳來罵聲,&ldo;秦封你這個老變態,把老子不當人是吧,老子還就做回人給你看‐‐&rdo;下人們心驚肉跳。得先生寵的小喬平日裡都輕聲細語,一言一行很有修養,也懂的察顏觀色,那新來的膽子大過天了,腦子不是進水,是直接泡長江裡去了。他們偷偷去瞟廚房,裡面那位還在慢條斯理的殺魚,並不受任何影響。好像那些罵聲和小喬的鋼琴曲有異曲同工之效。到了中午,秦封終於殺完所有的魚,他掃視一條條肚皮敞開著,變的硬邦邦的死魚,彷彿在看滿意的作品。大宅子裡的下人們苦不堪言,他們的午餐是紅燒魚,清蒸魚,魚湯,魚頭豆腐,清一色的以魚為主料。秦封不吃魚,他是水煮白菜,一碗米飯。一連數天都是如此。樓上早就沒了響動,房間裡一片狼藉,各種氣味瀰漫,從地上一灘灘的不明液體上面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