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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乾笑，&ldo;沒事。&rdo;混濁的雙眼裡含著疑惑，陳伯又問，&ldo;都這麼晚了，你怎麼在客廳啊？&rdo;蘇夏維持著笑意，細看之下，嘴角有點抖，&ldo;我口渴，下來倒點水喝。&rdo;她搶在老人再一次開口前笑問，&ldo;陳伯，你怎麼也沒睡？&rdo;陳伯的臉上堆滿褶子，&ldo;人老了，睡眠淺。&rdo;這時，旁邊的房門從裡面開啟了。沈峰出現在門口，蘇夏注意到他還是白天的那身衣服，並沒有洗漱，也沒有準備休息的跡象。這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以後，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餘光一掃，蘇夏暗自去觀察陳伯，發現對方沒有對此事露出絲毫奇怪的表情。像是渾然不知，又似是早有預料。斂去神色，她喊了聲，&ldo;爸。&rdo;沈峰皺著眉頭，他開口，語氣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ldo;小夏，陳伯，你們怎麼會在這兒？&rdo;陳伯如實回答道，&ldo;老爺，我聽到客廳的動靜，出來的時候看到大少奶奶在走廊站著，擔心有什麼事，就過來問問。&rdo;邏輯清晰，意思明瞭。聞言，沈峰的視線從陳伯身上移開，挪向蘇夏。不知道是不是走廊沒開燈，僅有一點光亮從他身後的房裡散出來的緣故，他的面部逆著光影，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和平時的溫和截然不同。陳伯也去看蘇夏，剛才想問這事來著，被她打斷了。一滴冷汗滑過額角，蘇夏吞嚥口水，呼吸連同心跳，一起亂了節奏。她要怎麼解釋？根本找不到充分的理由。走廊靜的過了頭。樓上突然傳來沈肆的叫聲，在近乎死寂的一樓聽著，異常清楚，&ldo;蘇夏！蘇夏！&rdo;隨後是蹬蹬蹬下樓梯的響動。沈肆找到蘇夏，快步跑過去，喘著氣說，&ldo;小鳥是不是有三隻？&rdo;蘇夏一下子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小鳥？哪來的？沈峰同樣也不解，&ldo;什麼小鳥？&rdo;沈肆指著對面牆上的一副畫，蘇夏和沈峰才發現那副畫中的樹梢上停著幾隻鳥雀，很小隻，擋在茂密的枝葉裡。平時不留意，根本發現不了。沈肆說，&ldo;蘇夏說小鳥有五隻，我說是三隻，她不信，說要來看看。&rdo;男人說的煞有其事，半點也看不出在胡說八道的痕跡，蘇夏不易察覺的吸一口氣。這個理由比她剛才一瞬間想出的那些要強多了。也許是從一個傻子嘴裡說出來的，即便再不正常，也變的正常。沈峰似乎是信了，嚴厲道，&ldo;深更半夜的，為什麼還不睡覺？&rdo;沈肆說，&ldo;我跟蘇夏玩遊戲呢。&rdo;蘇夏的呼吸一窒。沈峰跟陳伯二人不知道腦補了什麼，都是一臉怪異。再去看蘇夏，臉頰出現可疑的紅暈，像是驗證了沈肆的話。壓抑的氣氛徒然就變的微妙。沈峰咳一聲，&ldo;太晚了就別玩了，對身體不好。&rdo;他對蘇夏說，&ldo;肆兒如果有什麼無理取鬧的要求，你也不要太過縱容，要適當的教導，他聽你的，還有……&rdo;&ldo;你們雖然年輕，但也不能到這麼晚，影響第二天的狀態，也對健康無益。&rdo;蘇夏順勢說，&ldo;爸，我知道了。&rdo;房裡響起田箐樺的聲音，訓斥蘇夏，&ldo;這都幾點了，肆兒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一大家子都不用睡了是吧？&rdo;說的好像你已經睡了一樣，蘇夏垂了垂眼，沒讓眼底的情緒暴露出來。田箐樺那一嗓子驚動了同樣住在一樓的老爺子，&ldo;嚷嚷什麼？有什麼話明天再說！&rdo;田箐樺立馬就不說話了。沈峰對蘇夏道，&ldo;以後記得在房裡備上一壺水，夜裡就不要下樓了。&rdo;&ldo;這樣就不用那麼麻煩，也不會影響肆兒的睡眠。&rdo;蘇夏的眼睛一閃，剛才她跟陳伯談的內容，沈峰都聽見了，不然也不會知道她下樓喝水。她一副接受批評的姿態，乖順懂事的晚輩，讓人挑不出毛病，&ldo;是。&rdo;沈峰擺手，&ldo;肆兒，跟蘇夏回房間吧。&rdo;沈肆嗯嗯兩聲，拉著蘇夏走了。聽著上樓的腳步聲，沈峰問道，&ldo;她在這裡站了多久？&rdo;陳伯不明所以，&ldo;我過來的時候，大少奶奶就在這裡了。&rdo;沈峰沒再問下去。似乎他不過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往上走，蘇夏一陣後怕，這次是混過去了，可如果下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她要怎麼全身而退？ 以後絕不能那麼大意了，這件事在蘇夏的心裡敲響警鈴，她暗暗的警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