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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拉車門，沈穆鋅的眼皮猝然一跳，急剎車聲後，他陰沉著臉，剋制著沒衝她吼，&ldo;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rdo;聲音低的近似呢喃，透著幾分無奈。蘇夏打不開車門，她瞪著沈穆鋅，&ldo;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rdo;&ldo;你有想過嗎？&rdo;輕嗤一聲，沈穆鋅沒有做出格的事，他的雙手隨意的擱在方向盤上，下巴抵著，目光看著前面，&ldo;蘇夏，他忘了你，就這麼難受？&rdo;蘇夏一聲不吭。垂了垂眼簾，沈穆鋅說了句古怪的話，&ldo;現在離開，對你是好事。&rdo;蘇夏沒問，她知道不會有答案。靜默了一會兒，沈穆鋅開車帶蘇夏去了一個地方。到了目的地，蘇夏站在幽深的巷子口，她往裡看，青石路上，行人若干，散漫悠閒，嘻笑打鬧。中學時期的一幕幕都在這一刻翻了出來。蘇夏好半天都沒回神。走進一家小鋪子，包子的香味撲鼻。沈穆鋅的目光停在一張木桌上，蘇夏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永遠都是一碗青菜粥，倆個燒賣。周圍的男生竊竊私語，目光放肆，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豔，興趣。往往那時候，沈穆鋅都會坐在角落裡，迷戀的望著蘇夏，看著一個又一個男生上前跟她搭話，表白。 他羨慕別人的勇敢，憎惡自己的懦弱，自卑。坐在長凳一頭，蘇夏有些恍惚。時光好像倒流了回去。鋪子老闆過來問吃點什麼，蘇夏不用開口，她的口味，沈穆鋅一清二楚。粥還是以前的味道，燒賣的價格上去了，面積小了一圈。蘇夏喝了幾口粥，不喜歡有一雙眼睛盯著她。沈穆鋅改不了。這是癮。鋪子外面一窩蜂地跑進來一群學生，下早自習了，他們來吃早飯。蘇夏感慨，這麼多年了，一中的校服還沒變。沈穆鋅凝視著她的臉，有些入神。他不是一個懷舊的人，更別提最不堪的過去。但是，有關她的一點一滴，他都小心翼翼的剝離，珍藏起來了。蘇夏回到沈宅，下人們看她眼光都很微妙。陳伯過來說，&ldo;大少奶奶，老爺子要見你。&rdo;蘇夏說，&ldo;知道了。&rdo;她換了鞋去找老爺子。沈穆鋅在玄關，把蘇夏的高跟鞋拎起來，放在他的皮鞋旁邊。房裡，老爺子對蘇夏招手，&ldo;孩子，等爺爺腿好了，親自找肆兒，給你討個公道。&rdo;他的下一句是，&ldo;你這時候回蘇家也好。&rdo;蘇夏神色怪異，沈穆鋅那麼說，爺爺也說相同的話，都覺得她離開是好事。&ldo;爺爺，沈肆的眼睛看不見了。&rdo;老爺子安慰道，&ldo;別擔心。&rdo;&ldo;他既然恢復了，就有能力處理接下來的事。&rdo;蘇夏有些焦急，&ldo;爺爺，你不幫他嗎？&rdo;老爺子說，&ldo;事情牽扯的比較多，他不喜歡爺爺不能插手。&rdo;蘇夏頓了頓，說，&ldo;那我回去了。&rdo;&ldo;孩子，&rdo;老爺子慈祥道，&ldo;放寬心，不要胡思亂想。&rdo;蘇夏嗯了一聲。她上樓收拾東西，開啟衣櫥，又去翻抽屜，在臥室杵了一會兒，忽然發現沒什麼要帶走的。出去的時候，蘇夏只帶了一個包。客廳裡，程玉穗跟沈蕾在等著了。蘇夏的臉一抽。怎麼感覺這兩人特別閒，除了擠兌她，就沒別的事可做了。沈蕾還在上學，時間充沛也是正常，程玉穗手底下有個公司，前段時間還出事，怎麼也來湊熱鬧？&ldo;大嫂，你這是……&rdo;沈蕾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ldo;回孃家嗎？&rdo;半邊臉消腫了，鋪個粉，清麗脫俗。就是腦子不行，有水。蘇夏大方承認，&ldo;是啊。&rdo;沈蕾噎住。備好的冷嘲熱諷都沒甩出來。&ldo;我哥已經好了。&rdo;&ldo;我知道。&rdo;沈蕾又一次噎住，她偷偷看程玉穗。程玉穗伸直右手，欣賞來之前塗上的指甲油，寶藍色，尤其亮眼。&ldo;蘇夏，沈肆剛醒，你怎麼不在醫院？反而要回家？&rdo;蘇夏往門口走，冷淡反擊，&ldo;關你什麼事。&rdo;臉上的表情難看，程玉穗在蘇夏背後笑起來，&ldo;人通常會忘掉的，無非就是無關緊要的東西。&rdo;蘇夏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極快的恢復。看她出去，沈蕾憤然道，&ldo;玉穗姐，蘇夏怎麼還那麼神氣？&rdo;程玉穗優雅的笑了笑，&ldo;走出沈家大門，再想回來，是不可能了。&rdo;她昨晚沒怎麼睡，今早得知從醫院傳出的訊息，這段時間的不快通通煙消雲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