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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叮囑，&ldo;路上注意安全。&rdo;蘇長洺擺擺手，帶上司機出門，他擔心以自己的狀態，不能安靜觀察路況。積雪融化了，臺階上的潮溼再被太陽曬了一天，消除了七七八八。蘇長洺順利看到山莊大門，守在那裡的幾個人看見了他，也認出來了。麻子甩頭就去稟報，&ldo;大少爺，蘇老先生來了。&rdo;房中寂靜。沈肆皺眉，懷裡的人已經醒了。片刻時間，蘇長洺走進山莊，他跟著麻子，沒半點心思留意四周。茶室裡寒冷異常。蘇長洺沒有拐彎抹角，&ldo;沈肆，李家的事跟你有關係吧。 &rdo;沈肆更是直接了當，&ldo;嗯。&rdo;他毫不遮掩，氣勢凌人，那是一種絕對的權利。蘇長洺在那股壓力之下，硬是沉默了好一會兒。&ldo;為了小夏，是嗎？&rdo;沈肆，&ldo;是。&rdo;蘇長洺看不懂這個女婿，每次交談都感覺是會議室模式。但氣壓比他開會的時候要低太多。&ldo;大錯已經鑄成，我們會想盡辦法去彌補。&rdo;蘇長洺說，&ldo;報復是最低劣的解決方式，沒有意義。&rdo;沈肆的唇角陰霾的一撇，&ldo;有意義。&rdo;他端正的坐姿變了，背脊後仰，雙手交握，像是一頭嗜血的獅子，在欣賞獵物做徒勞的掙扎。&ldo;道歉這兩個字在某些時候一文不值。&rdo;眉頭一皺，蘇長洺厲聲說道，&ldo;你這麼做，小夏能好受嗎？&rdo;沈肆低頭品茶。蘇長洺在這人面前討不到好處，&ldo;我要見小夏。&rdo;沈肆摩挲著杯口，一言不發。蘇長洺拔高聲音，&ldo;沈肆，你別忘了，我是她的父親！&rdo;沈肆抬眼，裡面黑壓壓一片。那一瞬間，蘇長洺的後背竄出一陣涼意。他無法想象，女兒在跟對方單獨相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產生俱意。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蘇長洺看到沈肆立即起身去開門，能讓對方出現那麼大的反應，他猜到來人是誰，卻不敢置信。直到門開啟門，女兒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猜測得到證實。蘇長洺心頭震撼，隨後而來的是慚愧。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聽不出來女兒走路的聲音，沈肆竟然可以辦到。蘇夏獨自進來，坐在沈肆剛才坐的那個位置，周遭都是他的氣息。見到女兒，蘇長洺顧不上別的，連她的病態都沒發覺，而是開門見山，&ldo;小夏，你勸勸沈肆，讓他收手吧。&rdo;蘇夏的眼中出現疑惑，&ldo;關他什麼事？&rdo;蘇長洺露出欣慰的表情，&ldo;爸就知道不是你的主意。&rdo;他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了，&ldo;小夏，你阿姨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她很後悔，也向你道歉了。&rdo;手緊了緊，蘇夏淡淡的反擊，&ldo;爸，那些殺人犯罪的，多數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那他們是不是就不用受到制裁？&rdo;蘇長洺不贊同，&ldo;這是兩回事！&rdo;&ldo;是因為我還活著，能喘氣，&rdo;蘇夏說，&ldo;沒死是嗎？&rdo;蘇長洺，&ldo;小夏，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rdo;&ldo;是啊，為什麼呢？&rdo;蘇夏笑著，聲音卻發哽，&ldo;爸，你說為什麼？&rdo;蘇長洺突然不知道怎麼去直視女兒的目光，甚至不敢。他長嘆一聲，&ldo;孩子，人活著，總是去揪住一件事不放，會很累。&rdo;&ldo;我也不想啊。&rdo;蘇夏說，&ldo;爸，你看看我，現在活的還有人樣嗎？&rdo;蘇長洺似是才發現女兒憔悴不堪的面容，他的語氣關切，&ldo;小夏，你是不是生病了？&rdo;蘇夏的唇角牽起一個自嘲的弧度，&ldo;很多年前，在別人罵我是掃把星，刻意疏遠我的時候，我就病了，這些年就沒一天好過。&rdo;蘇長洺啞口無言。他的心裡被愧疚充斥，&ldo;是爸不對。&rdo;&ldo;不是每個人做錯了事，都能被原諒的，&rdo;蘇夏看著木桌上的紋路，&ldo;爸，你知道嗎，在很早以前，我想過自殺。&rdo;蘇長洺震驚的抬頭，他不知道，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ldo;這些年，那個念頭從來就沒消除。&rdo;蘇夏抿唇，&ldo;我總是在不停的自責，因為我是掃把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會剋死親人，我不該活著。&rdo;她用手擋住臉，深深的呼吸著，&ldo;爸，如果不是有沈肆陪著我，鼓勵我，對我不離不棄，我已經去見媽媽了。&rdo;蘇長洺的眼睛泛紅，他的嘴唇抖動，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茶室裡倏然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