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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問，&ldo;為什麼？&rdo;蘇夏的聲音平穩，身子卻在發顫，&ldo;我不想再去草原。&rdo;摸了摸她的肩頭，沈肆低聲安撫她，&ldo;那就不去。&rdo;一陣靜默過後，蘇夏睜開眼睛，她把手虛放在男人腰部，遲遲不敢碰上去，&ldo;疼嗎？&rdo;沈肆說，&ldo;不疼。&rdo;蘇夏沒有再像那次一樣，態度堅決的要求沈肆給她看身上的傷，確定他所說的答案是真是假。到底還是害怕。她在試圖騙自己去相信，效果並不理想。腰上劃出一道口子，摘了一個腎，怎麼可能不疼。蘇夏垂著頭，視野裡是沈肆的深灰色毛衣，在一點點模糊，她伸手擦眼睛，&ldo;都怪我……&rdo;沈肆的眉峰一擰，言語是和神情不同的低柔，&ldo;這是意外。&rdo;&ldo;不是。&rdo;蘇夏不停搖頭，眼淚控制不住的奪出眼眶，湧了出來，&ldo;是我的錯。&rdo;她壓抑著抽泣的聲音，肩膀輕輕顫動，&ldo;如果不是我糊塗，孩子不會沒了，你也就不會方寸大亂，出了車禍。&rdo;人有時候做出的本能反應是錯的。蘇夏一直就害怕沈穆鋅，他像一條毒蛇，靠近她的時候，她全身汗毛豎了起來，覺得周遭空氣都變的溼冷陰涼。因為之前沈穆鋅找過蘇夏，來跟她分享他的夢，說他夢到她懷孕了。當時沈穆鋅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掛著笑的，那個表情太過可怕，蘇夏一輩子都忘不了。蘇夏甚至有些天頻頻做噩夢，夢到她懷孕，沈穆鋅笑著去按她的肚子，他說決不允許那個孩子出世。所以蘇夏在草原見到沈穆鋅，又發現他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盯著她的肚子看的時候，她慌了神。當時沈穆鋅朝自己走來，蘇夏只想到逃跑。她瘋了一樣，被自己心裡的恐懼嚇到了。&ldo;我對不起很多人。&rdo;蘇夏的情緒開始外洩，語無倫次，&ldo;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我是煞星。&rdo;&ldo;你不是。&rdo;沈肆擦著她臉上的淚，掌心溼熱，&ldo;蘇夏，不要這樣說自己。&rdo;他很心疼。蘇夏泣不成聲，&ldo;我夢到我媽，她恨我，爺爺說我不懂事，怪我。&rdo;沈肆的眼角慢慢發紅，給她擦著眼淚，力道越發溫柔。&ldo;那次因為我，害的你雙眼失明，這次你又發生車禍，我不知道還沒有下次。&rdo;蘇夏抬頭，啞著嗓子，&ldo;沈肆，放棄我吧。&rdo;沈肆的面色猝然一沉，&ldo;我不會放棄你。&rdo;&ldo;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並不長，&rdo;蘇夏哭著說，&ldo;你可以有很多選擇，而我就是一個害人精，誰跟我親近，誰就倒黴，不值得你以身涉險。&rdo;沈肆的嗓音低沉，如同一個誓言，&ldo;我只要你。&rdo;怔怔的看著沈肆，蘇夏的眼睛裡都是淚水，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她的負罪感太重了，又長期失眠，活下去的勇氣也許在什麼時候就消失不見了。沈肆親著蘇夏的臉，喉頭髮哽，&ldo;別哭了。&rdo;蘇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ldo;我討厭自己。&rdo;沈肆的心被什麼揪住了，痛的他呼吸一停，&ldo;不要討厭自己。&rdo;他近似是無措的把崩潰的女人抱緊了，指尖用力，她傷心，他也跟著難過。蘇夏的嘴唇發抖，&ldo;我會害了你……&rdo;&ldo;如果你離開我，我的生活會了無生趣，&rdo;沈肆的手臂收緊，和她骨肉相碰，&ldo;那才是害我。&rdo;蘇夏不說話了。過了許久，她抓著沈肆的衣服，&ldo;沈肆，我做不了媽媽了。&rdo;沈肆的喉結滾動，嘶啞著聲音哄她，&ldo;等你調養好了，我們再努力。&rdo;蘇夏的聲音顫的厲害，&ldo;我不該跑的。&rdo;她似是回憶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在發抖。沈肆一下一下的拍著蘇夏的後背，&ldo;不怪你。&rdo;他輕吻她的發頂，&ldo;我知道你是想保護孩子。&rdo;蘇夏的心口很疼，但是她做了錯誤的選擇，是她自己害了孩子。一想到這點，蘇夏就陷入扭曲的自責中，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她在沈肆懷裡當鴕鳥，似乎那樣做，能把自己藏起來。沈肆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窗戶那裡，又挪過去，&ldo;下雪了。&rdo;蘇夏沒有反應。沈肆的呼吸在她耳邊，&ldo;蘇夏，下雪了。&rdo;蘇夏從沈肆懷裡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她望著窗外，有雪花飛舞。沈肆抱著蘇夏走到視窗，她太輕了，抱在懷裡，沒什麼重量。這一刻，沈肆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他會傾盡所有來照顧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