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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端詳了端詳手裡的活計,才繼續道:&ldo;太太那日裡囑咐我,讓我在學裡仔細看顧著咱們姑娘,我心裡明白,便是怕大姑娘使壞,這些日子我瞧著,若有若無的,大小事都是咱們這位大少爺護著二姑娘,不知道的,一準還以為大少爺是哥哥,二姑娘是妹子呢&rdo;春香撲哧一聲笑了:&ldo;可不是,咱們這位二姑娘原先倒是有些刁蠻性子,落水後,性子還是活潑,只是變得越發古靈精怪,那小嘴裡說出來的話,時常哄得太太撐不住笑呢&rdo;兩人小聲說笑一會兒,忽聽裡頭這半天沒聲氣兒,忙起來進屋去瞧,見著屋裡的情景,兩人不禁輕笑,倒是親姐弟,躺在一塊兒就睡了。春梅瞧了瞧那邊博古架上的自鳴鐘,時辰尚早,挪動了怕驚醒兩人,便讓小丫頭去尋了床輕薄錦被過來,輕輕搭在兩人身上,拉著春香仍去外頭守著。宛若這一覺直睡到日頭偏西,她是被臉上癢癢的感覺弄醒的,睜開眼就看到承安放大的小俊臉正衝著自己笑,手指頭一下一下點著她的臉頰。宛若抬手拍開他的手,坐起來,見屋裡都暗了下來,急忙道:&ldo;春梅,春梅&rdo;春梅應聲進來,後面跟著承安的丫頭春香:&ldo;可是醒了,姑娘少爺這一覺好睡&rdo;小丫頭上了溫水進來,宛若洗了手臉,漱了口,那邊承安也收拾妥當,丫頭給姐弟兩人重新梳了頭髮,瞧瞧身上的衣裳還算平整,便催著兩人過去太太院子裡。兩人拉著手穿過抄手遊廊盡頭的月洞門,一進到王氏院子裡,就看到屋外頭站著蘇澈身邊伺候的人,廊下的丫頭婆子瞧見兩人,急忙行禮,打起簾子,承安牽著宛若的手邁進屋裡。裡間的炕上,王氏和蘇澈分作兩側,宛若偷偷瞄了一眼,還算和諧,便和承安一起行禮:&ldo;爹爹,孃親&rdo;王氏招招手,待宛若到身邊,便摟住她仔細端詳一會兒笑道:&ldo;早先那會兒,孃親在屋裡歇晌兒,隱約聽見你的琴聲,斷斷續續,吵得孃親睡不著,後來怎的突然就好了&rdo;宛若偷偷瞥了承安一眼,承安抿唇笑了下。王氏一瞧就明白了幾分,要說承安這孩子,的確聰慧,學什麼都一點即通,比她京城裡那兩個侄子都強,性子也溫和,瞧了這一年多,倒也不像他娘,滿肚子歹毒主意,且和宛若甚為相合,雖說還有些防著他,倒把那厭惡之心減了些許。自己女兒雖說機靈,可性情有些急躁,有承安在一邊,倒是穩妥了不少,王氏目光悄悄掃過對面的丈夫,他今兒來她這裡,王氏心裡也明鏡似的,指定是因為巡撫劉大人要來冀州,而他知道自己和劉夫人是手帕交,指望她幫著他說兩句好話呢。想到此,王氏不禁臉色微暗,若不是有事,他怎會主動來尋她,那邊周映雪的門檻恐都要被他踩破了,自己這邊的荒草恐已長了半尺長,周映雪生的好,又有手段,最要緊,肯拉下身段俯就他。兩人成婚前便有齷齪,可見不是什麼安分女子。新婚不過轉日,丈夫就和她說,要納周映雪進門,當時王氏還是個羞怯的新嫁娘,哪裡想到新婚丈夫會說出這事來,且和她明明白白的說,周映雪肚子裡已有了他的骨血。當時之於王氏不吝于晴空霹靂,直到如今,王氏都不敢想當初自己是如何忍下這口氣過來的。想到此,不禁有些惻然。宛若一見孃親的臉色又不對,忙衝承安使了個眼色,承安會意,低聲道:&ldo;爹爹,端午節龍舟競渡,我像想和宛若姐一起去&rdo;蘇澈摸摸他的頭笑了,側頭對王氏道:&ldo;我正是要和夫人說這事的,端午節各府女眷也都過去瞧熱鬧,夫人和映雪帶著三個孩子也去散散吧!&rdo;說著目光微閃,頓了一下才道:&ldo;聞得巡撫大人膝下有一嫡子,今年十三了,宛如&rdo;蘇澈的話剛起個頭,王氏就在心裡暗暗冷笑,原來是為了這個,就宛如那丫頭,去年差點害死宛若,還想讓她幫忙尋親事,豈不是痴人說夢。☆、百般心機冀州城外的河叫晏清河,聽承安低聲告訴她的時候,宛若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海晏河清,真是頗有意義的名字。平原的河,遠遠稱不上山清水秀,不過河道卻不算窄,兩岸植柳成行,如今正值暮春,河床上芳草如碧,煙柳垂絛,別有一番春日融融的美麗,置身其中令人不由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