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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走到,便聽平安低聲道:&ldo;那可不是三娘?&rdo;柴世延安抬頭望過去,果見遠遠便瞧見角門邊上,董二姐正立在大月亮底下,倚門望著呢,柴世延安忽想起玉孃的話兒,心下便有些不喜,蹙起眉頭停住腳,讓平安提著燈連門都未進,直往前頭書房要去,董二姐好容易望見他的影兒,哪肯就此放過,忙著幾步過來,嫋婷婷下拜,委屈屈含著淚光道:&ldo;爺這番卻讓奴好等。&rdo;卻說這董二姐能進柴府,真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想這董二姐當日,在院中迎來送往,暗思何日是個頭,有意尋個安身之處,卻打量來去這些嫖,客,不是紈絝便是窮根底兒撐起的虛架子,沒個入眼去的,倒是柴世延算個人物。雖有些荒唐,卻是個有大本事的,祖上留下一份家業,手裡盡得一手好錢使,若能讓他納進府去,吃香喝辣,終身有靠,還愁什麼,更兼,柴府裡的大娘子好性兒,不大厲害,若是那等容不得人的悍婦,或是面上帶笑,手裡使刀的,她進去哪有命在,便是這樣的才妥當。思來想去便惦記上了柴世延,只平日柴世延雖也在院中來往,自己卻苦無盡心伺候之機,心裡暗急,思來想去卻讓她想出一條計來。這柴世延最喜交朋好友,雖相熟的人多,真論親近的卻只三個,一個便是南街上住著阮金石,因在家中排行第二,又生了五短身材,故起了個諢名叫阮小二,家裡便有些祖產,奈何不甚豐厚,他又不思進項營生,只知吃酒取樂,哪禁得住揮霍,到如今雖仍算個青堂瓦舍的宅門,底下卻成了空架子,成日沒個正經事幹,倒是勾了衙門裡的差官,與人打官司做保,或與院中老鴇子勾結,做個牽頭,兩處裡奔走,賺的些銀子使。雖手頭拮据,因與老鴇子勾連,便常來院中走動,這才傍上柴世延,這廝別瞧本事沒有,卻最是個嘴頭子伶俐的,□專揀好聽的說,逢迎拍馬的功夫最好,因常伴著柴世延吃酒取樂,一來二去便跟柴世延好成了一個,只這廝是花子根兒,手腳不穩,每每來院中走動,不定就丟了什麼東西,便董二姐這些粉頭都瞧不上他,指望他做這個牽頭,沒得吃你個底兒朝天,也不許成事,讓他說和,倒不如另尋旁人的好。第二個是金水橋旁沿河邊上住著的賈有德,倒是念過幾年書,中過秀才,後屢考不第,便歇了心思,在衙門裡謀了個與人寫狀子的差事,雖是個讀書人,卻最是個心黑手狠的,勾結衙役官吏,吃那些打官司的苦主,幾年裡掙下一份家業,臨著金水橋沿河邊上,蓋了一個兩進宅院,娶妻納妾,過的甚熱鬧。因他心靈兒做事穩妥,柴世延常照管他寫個招牌,或讓他跟著對對賬,好一好,便賞他幾兩銀子,吃酒也常喚他去,府裡也走動的勤便,是個能在柴世延跟前說上話的,只這廝也是個財黑的琉璃耗子玻璃貓,尋得由頭不定要多少好處,董二姐統共那點兒體己,真若成了還好說,若不成,豈不成了個人財兩空。思及此才想起第三個,說起這三個,卻比前兩個有些體面,正是縣前街上週家的侄兒,叫周養性,先頭原有個親哥,叫周修身,想是他爹指望兩個兒子修身養性,不想他哥卻是個短命鬼兒,活到八歲上,去河邊玩耍,失足丟在河裡溺死了,單留下他一個。後他爹孃又得了小子,取名存壽,正巧他叔叔從宮裡出來,膝下無靠,便把他過繼了去,他叔叔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又是在御藥房裡當差,謀了不知多少好東西,一總拉了家來,使銀子在縣前買了兩個前頭兩進,後頭一進的院子打通,成了個三進的宅院,整修齊整,叔侄兩個搬了進去。第二年請人說媒,娶了臨縣裡個人家的姑娘進門,誰知不過半年,好端端的上吊死了,為了這個,那孃家寫了狀子告到衙門裡呢,是周家私下使了錢,又給了哪家二十兩銀子,才算按下此事。經此一事,待要續進一個來,卻難尋個合適的了,那老太監便喚了人牙子與周養性買了兩個頭面齊整的丫頭,擱在身邊伺候,卻周養性是個心野的,不大在家,倒蓄了董二姐院裡的春妹,成了相好,不時宿在院中,家裡倒半月一月才回去一趟,與柴世延最是投契,比之阮小二跟賈有德,更親近些。且這廝好色,早便對自己有意,便拼著陪他一宿,若得他說上句話,比什麼不強,主意打定,董二姐便趁著周養性來時,用眉眼勾他,言語引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