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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玉娘起身,換了丫頭小荷捧熱水進來,攪了帕子,伺候玉娘梳洗,坐與妝臺下,與她挽了髮髻,尋了家常銀絲髻戴上,抿了四鬢,小丫頭捧了花盒子過來,讓玉娘挑頭上的簪花。玉娘目光掃在花匣子裡,落在那朵大紅牡丹上,捻起簪於鬢旁,恍惚記起那個悽清寒夜,復從鬢邊取下丟進盒中,揮揮手:&ldo;這般時候戴這些勞什子與誰瞧。&rdo;略頓了問道:&ldo;爺可家來了不曾?&rdo;秋竹搖搖頭:&ldo;一早去上廟,至這會兒不見家來,剛娘歇午覺時,跟去的平安倒是家來了,言道爺從廟上轉來,半道遇上幾個朋友,說是與哪個的相好粉頭做生日,一幫哄著去院中耍子,說落晚家來。&rdo;&ldo;落晚家來?&rdo;玉娘暗哼了一聲,真打量她不知呢,什麼遇上朋友給相好的粉頭做生日,不定又鑽到高家寡婦的被窩裡去了,被高家那不安分的寡婦勾住,不知怎樣荒唐呢,年前剛納了城西院中的董二姐家來,這才幾月,便又丟在腦後,卻又勾了那淫,婦,落後白等把那淫,婦納了進來,卻又勾出許多事來。想起這些,玉娘不禁暗恨,秋竹瞧著主子在心裡嘆了口氣,可著高青縣,哪個不知柴府裡的大娘慣是個好性的主子,不然也容不得爺納了院中的董二姐進門,便是爺在外如何荒唐,納了家來卻有些過。先頭主子也不知私下勸了多少回,話兒說了千萬,爺哪裡聽得進,不都成了耳旁風,倒讓爺心裡厭煩,自此連大娘的屋子都少進了,不回府只在外頭院中尋樂子,便家來也只去董二姐屋裡歇著,大娘房裡不過打一晃,說兩句不疼不癢的場面話兒罷了,真真結髮的夫妻倒成了過場,那些外頭的卻得了意。想如今大娘過門幾年,也不見有個一男半女,還不攏絡著爺些,若真讓那董二姐搶了先,雖說也養在主子膝下,畢竟不是從自己肚皮裡出來的,這隔著層肚皮隔層山呢,小時還罷,待大了,還不是向著她親孃,倒白白費了力氣,未若自己生養一個的妥當,只娘這性子,自年前與爺鬧了場彆扭,至如今也不見迴轉,爺便來了,也冷冷淡淡,爺那性子自來剛強,哪裡受得住此般冷遇,一來二去,便冷了心腸。想到此,不禁小聲勸道:&ldo;娘何必如此跟爺扭著,這麼些年,娘也不是不知,爺的性子慣來吃軟不吃硬,便娘軟著身段,哄爺兩句,說不得便迴轉過來,總這樣冷著,何日是個頭,娘也該為日後打算打算。&rdo;玉娘何曾不知這些,依著她以往的性子,柴世延不家來便不家來,她自己倒落得清淨,卻想到自己落後的結果,不禁寒意陡生,若不從此時好生籌謀計算,如何使得。想到此,轉頭道:&ldo;把平安喚進來,我有話問他。&rdo;秋竹忙著使人去,平安心裡還嘀咕呢,要說爺跟高家寡婦的事,也不知怎就成了,此時想來,許是正月十五那日,他隨著爺跟幾個朋友去街上觀燈耍子,走到街當迎頭撞上那高家寡婦。話說這高家寡婦,也是個命不濟的,孃家姓鄭,因是八月桂花開時落生,故此起了閨名喚作桂兒,家裡原開著成衣鋪子,本不愁吃穿,生了個標緻模樣兒,眼瞅著尋個好人家,這命數也不算差,誰知自來生就水性,十一二上,便拿捏著身段,倚在門首裡,勾的那些浮浪子弟,常在她家門前過,或與她遞上一兩句話兒,或用眼睃她的眉眼兒身子。及到十三四已早有個風流名聲在外,只可惜十五上她爹一病去了,丟下母女倆沒個依靠難尋生計,正巧那高家遣人來說媒。高家老頭那時已六十有五,手下有個藥材鋪子的營生,雖不能說富裕之家,卻也吃穿不愁,家裡使喚著兩個人,日過的好不悠閒,卻也有不隨心之處,先頭刑剋了三個婆娘,也未留下一子半女,想著百年之後無人承繼香火,便尋人批命。說是需八月裡生五行屬水之婦才得個長久,那高老頭聽了,便尋了媒婆可著高青縣掃聽,終掃聽得鄭家的桂兒是八月裡生得,水命之人,高老頭特特上門相看,只見年紀雖小,卻早已長成。描眉畫眼,抹粉施朱,打扮的天仙也似的,穿著件緊扣身子的對襟兒襖,下頭大紅的挑線裙兒,越顯得腰肢輕軟,裙下一雙金蓮,裹得小小,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好不勾人。高老頭一見便早酥在哪裡,那顧的鄭家婆娘要多少彩禮銀錢,沒口的應下,沒幾日便收拾了花轎抬了家來,拜堂成親,洞房之中濃漿鼻涕一般的物事,破了鄭桂兒的身子,一樹梨花壓了海棠,哪裡還知節制,縱著性子夜夜貪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