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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僵硬的將頭向後轉去,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全身被黑色的血蛭覆蓋,他看不到她的臉,她的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露在外面的只有十指尖尖,上面猩紅的刺目。那個晚上張謹本來正和蘇舒一起在郵局加班,然後慄函忽然過來找他吃飯,張謹於是叫上原本打算回家的蘇舒一起去了,去了才知道似乎是江南擔心他會胡思亂想,才特意找慄函來開導自己。「虧他有心,我沒那麼脆弱……」對此,張謹只能苦笑,他又喝了很多酒,一頓飯下來他已經完全醉倒,慄函也開始發暈,只有蘇舒還能靜靜喝酒,張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位看似安靜的同事,原來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於是最後的情況就變成千杯不醉的蘇舒,將兩個醉鬼送回家,他先把慄函送回去,然後就是張謹。路上的時候張謹吐了三次,酒意於是也就下去的七七八八,留下三分醉意,張謹暈暈的靠在蘇舒身上,由對方將自己從計程車裡扶出來。計程車是不進巷子的,他們只能走回去。走到巷口的時候,一排堵在他家門前的警車把張謹殘存的醉意又嚇走兩分,不明所以然的越過警察衝進自己的院子,他看到了江南。江南的屍體。「你朋友?」蘇舒這樣問。「我……朋友。」張謹最後一份酒勁也沒了。「張謹,你妹妹們的屍體在你家院子裡被發現了,發現者是江南,他涉嫌四年前發生在你家的搶劫殺人案,原本應該抓捕歸案,不過他卻自殺了,和他之前的同夥楚柔、葉臻一樣自殺了。」一個名叫杜衡的警察長官這樣對張謹說。「我妹妹沒有死!她們一直活著!」低著頭,張謹只是如是說。「法醫剛才已經驗屍,確定那三具骸骨是你妹妹的沒錯,那些屍體埋葬姿勢還不錯,只不過因為血蛭,所以屍體基本上已經……」「我妹妹沒有死,她們這四年間一直陪著我。」張謹還是低著頭。「早點火化,讓她們乾乾淨淨的轉世吧。」那個警察最後說了一句。作為受害者的同事,蘇舒被迫聽完了整件事情的由來。「楚柔死的時候口裡有她自己四年前丟失的珠子,葉臻死的時候臉上蓋的白衣服……後來經過一些照片,我們確認那是張謹二妹曾經穿過的衣物,至此,事情就有了一個連線點。」名叫杜衡的警察說到這裡,問蘇舒是否介意他吸菸,蘇舒搖頭之後他拿起一根菸吞雲吐霧起來,半晌,「然後,順著當年的資訊,自然就懷疑到了張謹身上,可是,我發現當時和這三個人關係很好的還有一個人……」杜衡又愣了愣。「是我下面的江南。四年前沒頭沒尾的案子,四年前忽然開始疏遠的朋友,有些事情不注意的話就過去了,一旦注意起來…… 其實什麼都有線索的。你說對不對,郵差先生?」「所以,你就讓江南出馬負責監視張謹,然後你們在後面監視江南?」沒有回答,蘇舒反問了一句。杜衡笑了,他的笑容疲憊中有無法掩蓋的堅定。「血蛭什麼的……其實本來是圈套,他身上的血蛭也是我放的,我一開始懷疑的犯人其實是張謹,畢竟他的動機最明確,我想讓陷入緊張狀態的江南刺激他,然後督促破案,誰知……」江南自殺了。「原來真的有血蛭。」杜衡嘆了口氣。看著這樣的警官,蘇舒沒說話,他只是看著院子裡警察們的動作,他們正在挖最後一棵樹,為了收集線索和屍體,他們將院子裡的全部植物都掘出,蘇舒注意到,中間三棵樹的根斷掉了,確切的說像是腐爛掉了。蘇舒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了:「杜警官,其實血蛭不是吸死人血肉的蟲子,牠們是吃死掉植物腐根的蟲子,你知道麼?」「啊?」聽到這話,杜衡猛地抬頭,卻看到剛才和自己說話的郵差,已經轉身向屋內走去。「奇怪的郵差。」杜衡聳了聳肩。警方的效率很快,一個小時之後就全部撤離,蘇舒留了下來,第一次來別人家做客就遇上這種事,蘇舒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他甚至沒有安慰張謹。將浴室裡一直開啟的水龍頭關上,蘇舒盯著電視螢幕上的卡通片,坐在了沙發上,張謹坐在他旁邊,低著頭。「其實你全部記得吧?你什麼都記得吧?」面對張謹,蘇舒忽然說。「你說什麼?你說我記得什麼?」古怪的看著蘇舒,張謹臉上一臉莫名其妙。「『過度悲傷以至於竄改自己的記憶』……是假的,真正的你什麼都記得吧?」蘇舒忽然笑了,「記得妹妹們早已死亡的事情,記得自己家裡發生的一切,你其實什麼都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