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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象力和任性程度一起發育遲緩,但一旦開啟那扇門扉,竟然如雨後野草般瘋長。一切都因為,我無論多詭異多匪夷所思的想法,在夏兆柏這裡都只分成兩類,一類是對我有危險,一類是對我沒危險,前者他堅決抵禦,後者他聽之任之,用他的話說,就是&ldo;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好好玩過,現在玩夠本吧。&rdo;於是我就這樣無後顧之憂,沒心沒肺地繼續玩下去。去我前世的墓地上玩,也是這一系列突發奇想中的一個,對那一刻的我來說,只不過為了某種故地重遊的好奇,並沒有想過太多。但夏兆柏一向寵溺我的臉上,卻難得遲疑了幾秒鐘,問:&ldo;為什麼要去那裡?&rdo;&ldo;清明祭祖嘛,我們倆沒什麼可祭拜的,去看看林世東不是挺好?&rdo;他略微想了想,終於嘆了口氣,無奈而寵愛地對我說:&ldo;那好吧。&rdo;於是我們挑了個日子,帶上阿彪等幾個人一起驅車前往那個豪華公墓。我一路上興致很高,指點著那些排列整齊的墓碑對夏兆柏說:&ldo;我們死了也埋這吧,我覺得這裡空氣挺好。&rdo;&ldo;別胡說。&rdo;夏兆柏拉住我的手,輕輕打了兩下,臉色出奇凝重說:&ldo;走吧。&rdo;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古怪之處,不禁狐疑問:&ldo;兆柏,怎麼啦?&rdo;&ldo;沒,&rdo;他對著我勉強一笑,將我緊緊摟在懷裡,邊走邊說:&ldo;腿不痛吧?能爬上去嗎?&rdo;&ldo;沒問題,&rdo;我微笑著說:&ldo;你這段時間老幫我熱敷按摩,我感覺好了很多。&rdo;&ldo;那就好。&rdo;他擁著我往上走。入口處有賣元寶香燭的小店,還供應鮮花。夏兆柏想了想,買了束潔白的百合花,命阿彪拿了跟著上來。我興致勃勃,正要走到林世東的墓,卻看見他的墓前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半跪著拿手絹擦拭墓碑,旁邊放著好大一束白色玫瑰,朵朵含苞待放。我詫異地抬頭看了夏兆柏一眼,卻發現他低沉著臉,彷彿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醞釀狂風驟雨。我又疑惑又不安,忍不住握緊了我們交叉的雙手,夏兆柏回過神來,衝我輕輕一笑,低聲說:&ldo;是林俊清。&rdo;俊清的背影我曾經凝望了十來年,早就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他,我輕咳一聲,他受驚一樣縮回手,回頭見是我們,愣了一愣,隨即站起來,態度坦然地打了聲招呼:&ldo;你們好,這麼巧,你們也來看東哥?&rdo;夏兆柏過了幾秒,才淡淡地回答:&ldo;是啊,沒想到會撞見你。&rdo;林俊清垂下頭,一縷過長的劉海蓋上眼瞼,陽光下只看到他長而直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後,他抬起頭,眼眸清亮,笑了一笑說:&ldo;不是過清明嗎?我以為沒人會來看他,所以想過來陪陪他。&rdo;&ldo;也許,他已經不在這裡了,也不需要誰來陪。&rdo;夏兆柏悶悶地說,接過阿彪遞上來的百合花,挨著那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ldo;說的也是,&rdo;林俊清目光柔和地看著墓碑上林世東的照片,自言自語一樣說:&ldo;東哥人那麼好,現在就算不在天堂,也肯定轉世投胎,過得比以前好吧?&rdo;他垂下頭訕笑了一下:&ldo;我不過來這裡盡下活人的心意而已。&rdo;他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惆悵和黯然,我仔細打量林俊清,似乎黑瘦了不少,但身體卻明顯比從前壯實,以往飛揚跋扈的耀眼漂亮,漸漸沉澱成一種內斂溫潤的光芒。他看起來,似乎與照片上的林世東有某種相像之處,神態坦蕩自然,眼眸中即便有哀傷,卻更多的是平靜自若。我看著他,心底忽然湧起類似於自家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欣慰和感慨,情不自禁微笑了起來,輕聲道:&ldo;林醫生,很久不見了,過得還好嗎?&rdo;&ldo;我?很好,謝謝。&rdo;林俊清彷彿驚醒一樣,飛快地答道,又看向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點頭說:&ldo;簡先生看起來身體應該有所好轉了,恭喜你。&rdo;&ldo;謝謝。&rdo;我含笑看他:&ldo;無國界醫生的任務完成了?&rdo;&ldo;啊,對。&rdo;他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ldo;我去蘇丹呆了八個月,差點死在動亂流彈下,不過現在回來了,先休息一段時間,遲點可能會去大陸西北地區幫他們展開婦女生育調查。&rdo;我一聽有些擔憂,忍不住道:&ldo;什麼?那你有沒有受傷?&rdo;&ldo;胳膊上中了一個,&rdo;他樂呵呵地說:&ldo;當時車子還陷入泥坑,以為要交待在那了,呵呵,沒想到還是命大,被隊友救了,於是又活了回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