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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到,周子璋此刻就如散了架的木偶一樣趴著,凝然不動,看上去就彷彿身下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吸附住一般。半邊側臉露出來,因為角度的關係,睫毛顯得非常長,像活生生從昆蟲背上撕下來的翅膀似的,死氣沉沉,一動不動。鼻子曲線很優雅,嘴沒有平時那樣抿得緊,卻是微微鬆開,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一樣,分外隱忍和脆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這個男人,彷彿承受了超乎能力的重壓。好像是吃了很多苦,以前的事就不說了,現在跟著自己,也沒落什麼好,給他錢也不懂花,給他好東西也不會用,更加不會趁著自己對他還新鮮,多為自己的後路打算,真是蠢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霍斯予心裡暗罵,卻又莫名其妙有點堵,在這樣的清晨時光裡,對著一具脫光了的妙曼身體,破天荒頭一回沒有獸性大發,直接不管不顧撲上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好像怕驚醒了眼前這個人一樣。然後,他做了一件自己以前怎麼也不會做的事,他慢慢俯下身,第一次,鄭重其事地,將唇覆蓋在周子璋姣好的前額上。然後,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簡單衝了個澡,換上昨日帶了皺褶的衣服,弄完了,又折回臥房,再次親了親周子璋的臉頰,將他腦門上耷拉下去的一縷頭髮弄回去,沉默了一會,才起身,悄悄地走出去,帶上門,離開這裡。在他二十三年的生涯中,霍斯予第一次在無關緊要的人面前約束自己的動作,而且出於完全的自願。在那一刻他想的是,該讓周子璋多睡會,這個傻瓜,也不知道有多久沒睡個囫圇覺了,那呆子的什麼論文真這麼重要?那麼找f大校領導過去給他導師帶個話管不管用?那一刻,霍斯予甚至想,既然周子璋看起來小身板也不是那麼結實,房事上這麼吃不消,那麼就姑且歇兩天,放過他吧。省得回頭再把那身好面板弄出血點子來。霍斯予不知道的是,他的門一帶上,周子璋的眼睛就睜開。他靜靜地躺著,一直躺到大中午,這才慢騰騰爬起來,衝進廁所,對著馬桶扣住喉嚨,嘔出一肚子酸水。然後他開啟龍頭,狠狠地將冷水澆到臉上頭上,抬起頭,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氣。他一個晚上沒睡,暗夜裡大睜雙眼,一個勁盯著霍斯予的喉結,他不斷地想,怎麼掐下去,能快速有效將這個王八蛋掐死。或者趁他熟睡,迅速抽過一旁的枕頭,撲上去壓上全身重量,將這個人悶死。但沒有勝算,霍斯予身手力氣都不是他能匹敵的,更何況,他根本下不了手。就算是這麼個王八蛋,死有餘辜,但也還是人命。周子璋頹喪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那麼現在怎麼辦?又不能真幹掉他,又不能公然反抗他,逃又不能逃,甩又甩不掉,難道真的一天天任由他欺凌侮辱?一年,一年,如果一年到期,霍斯予反悔怎麼辦?周子璋懊喪地垂下頭,一串手機鈴響驚醒了他。周子璋忙在腰間圍了圍巾,走去客廳從上衣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機,一接聽,居然是霍斯予。&ldo;醒了嗎?&rdo;他的聲音隔著電話聽起來分外愉悅。&ldo;沒呢。&rdo;周子璋硬邦邦地答。&ldo;被我吵醒了?呵呵,&rdo;霍斯予一陣低笑,彷彿透著愛寵:&ldo;好了,我賠罪,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rdo;周子璋淡淡地說:&ldo;我什麼也不缺。&rdo;&ldo;這個禮物你一定喜歡。&rdo;霍斯予笑說:&ldo;你不是最近弄什麼論文弄到很累嗎?放心好了,我呆會就找人給你們學校裡頭的領導打聲招呼,由他去跟你的導師透透氣,放心好了,他們都賣霍家的面子,你的學業一定沒問題……&rdo;周子璋一聽,差點被氣糊塗了,半晌才發抖哆嗦著說:&ldo;霍五少,我錯了,你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這麼毀我?&rdo;&ldo;怎麼說話呢?&rdo;霍斯予的聲音驟然冷硬起來。&ldo;我,我的導師,如果知道,我,我跟你這麼層關係,那我就真的完了,徹底完了……&rdo;周子璋氣得話都說不利索,咬著牙說:&ldo;你,你這是殺人不見血啊,有這麼恨我嗎?啊?行,你找去吧,你找,你要逼死我,就直說!&rdo;霍斯予怒道:&ldo;我是看你太累……&rdo;&ldo;算我求求你,真的,算我求求你,&rdo;周子璋心中一陣愁苦湧了上來,抓住手機,崩潰地低吼說:&ldo;我考這個研究生多難你知道嗎?啊?我想了多久,努力了多久你知道嗎?整整一年,我每天早上五點鐘起來背書,晚上十二點多才能睡覺,我底子差,沒辦法,腦子又不像其他人那麼聰明,只好這麼苦讀,但這有多難你知道嗎?買個火車票都得省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