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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予做得很好,但並不意味他喜歡做,一想到老頭子離休後自己還得拼死拼活給並不親厚的霍家其他人賺錢,他就覺得憋了一肚子火。於是,他帶著一肚子火出門,見到向他獻殷勤的小保安,怒氣更盛,直覺聯想到自己家那幾位惹了事毫無決斷能力,只會朝他賠笑臉,求他去擦屁股的堂兄們,驟然感覺自己向來飛揚跋扈的人生,就因為攤上霍家這個爛攤子,生生被拽上一條看不見的鐵鎖鏈,只要想想,就窩囊憋氣。然後,他上了車,這時候手機響了,接到發小張志民的電話,約了帝都的老房間。霍斯予命司機開過去。到了地方,進門沒吃晚餐,霍斯予就先被灌三杯芝華士。張志民跟他是一個軍區大院打鬧長大的光屁股交情,一同的還有兩三人,個個父輩高居要職,未必虎父無犬子,但憑著家裡過硬的關係,,這兩年天南海北地的,還各自都闖出點名堂。這些人帶了一身從小拉幫結派打架鬥毆的匪氣,多年以後也全無更改,就彷彿根子裡的東西一樣無法撼動。英國那幾年用霍斯予的話講,不過是裝逼功夫學得更上一層樓,但幾個發小見了面,彼此假面具一掀,倒都明白大家這些年受的洋鬼子教育純屬鍍金,內裡還是當年那幫敢往死裡揍人的小流氓小混蛋。霍斯予與張志民幹了三杯,扯了些閒話,這才開始全身放鬆,覺得餓了,於是便要了客不中不西的義大利麵。少頃,東西送來,霍斯予動了兩口,張志民好奇了問:&ldo;我怎麼聞著一股牛肉炒番茄的味?&rdo;霍斯予拿叉子挑了一塊番茄冷笑道:&ldo;是牛肉操番茄,你看用力過度爛成什麼樣了。&rdo;張志民哈哈大笑:&ldo;我操,你別用宣讀遺體告別的口吻說黃段子呀。&rdo;霍斯予默不作聲,稀里嘩啦吃光整盤義大利麵,吃完拿芝華士漱口,伸直長腿對站著的保鏢說:&ldo;得了,飽暖思淫慾,讓經理把eric叫來。&rdo;&ldo;今天怎麼這麼急?&rdo;張志民好奇地問:&ldo;又跟老頭子置氣了?不是我說你,你丫叛逆期也太長了吧?對付他們那些老東西,你就得拍著哄著,他們被人哄了一輩子,張嘴命令,閉口訊息,你順著毛來多好,非跟老軍長頂著幹。你就說葵盛這次的事,他難道市裡面沒有老關係老部下?他老人家打個電話可比你這麼來回折騰管用得多……&rdo;&ldo;別提了,你不知道我爸什麼人啊?&rdo;霍斯予皺眉冷笑道:&ldo;成天在家裡嚷嚷不搞特殊化,我懷疑他死後遺體告別儀式都想免了,指望他給我打電話,除非他老糊塗。&rdo;&ldo;那倒是,霍叔叔就是塊鐵板……&rdo;&ldo;不用那麼美化,直說吧,老頭子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rdo;霍斯予從鼻子噴出氣來。就在此時,包間門嘎吱一聲開了,帝都經理笑著進來說:&ldo;五少,對不住,eric今天病了,我再給您找其他人?&rdo;&ldo;呦,感情那小子還跟女人似的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rdo;張志民嘲諷地說。這兩人那經理一個也得罪不起,陪著笑說:&ldo;是真的,發燒都三十九度了,不得已才休息了一天。如果他知道五少今天晚上來,只怕爬都要爬來上班,我們帝都誰不知道eric心裡只有五少……&rdo;&ldo;行了,少他媽忽悠我。&rdo;霍斯予不耐煩地皺眉,&ldo;發燒,我看他是發騷吧!別讓我知道你騙我,不然你給他帶話,他今兒個不來,往後就都別來。去叫其他人,你知道我的喜好吧?&rdo;&ldo;知道,保管挑您滿意的。&rdo;那經理點頭哈腰地說。霍斯予揮揮手讓他下去,他也不是非要找個人來幹,只是覺得心裡空落,又憋著一口氣,想找個出口來緩解情緒。張志民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話,只勸酒,霍斯予又幹了兩杯,兩人都是打小從軍區大院裡練出來酒量,彼此知根知底。正喝著,包間的門被嘎吱一聲猛地推開,衝進來一個年輕男人。他身材中等,四肢頎長,握著拳頭一臉氣憤難當,進門就衝他們喊:&ldo;你們倆誰是王朝銘?&rdo;很久以後,等霍斯予真正認識了周子璋,他才明白在這一刻,要讓一個平時循規蹈矩,凡事能不出頭就不出頭,安靜溫順到幾乎可以忽略其存在的小老百姓蹦出來責問&ldo;誰是王朝銘&rdo;時,周子璋的怒火得憋到什麼程度。一直到了事過境遷,霍斯予才知道,其實周子璋的性子很簡單,簡單到條條框框一目瞭然,在那個框架之內,你怎麼欺負他,他都可以悶不作聲,但一旦你超出那個框架,他就能豁出去,寧可玉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