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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那種只要願意也能知情識趣的人,當他下定決心要像一位紳士時,也是能裝出整套熟練紳士的做派。通常這種條件過於優越的男人會不由自主看不起女人,因為他們的整個成長氛圍都不乏來自女性的青睞、寵愛甚至諂媚。愛他們的女人對他們而言,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點綴,但未必是具體的,活生生不可替代的個體。但是鄧文傑的觀念與通常意義上的&ldo;花花公子&rdo;不同,女性對他而言並非玩樂的物件,而是愛好投注的物件。他沒想過利用女人的愛來滿足自己的男性虛榮心,他對待女人的態度稱得上溫柔認真,只不過無法將這種狀態長時間地專注在某一個人身上。我觀察了他這麼久,發現他真是出於喜好在發展各種可能的男女關係,就如有人喜歡收集郵票,有人喜歡收藏名錶。對此他也擁有別的男人不及的天賦,能將兩性關係之間的緊張和競爭,控制和反控制把握得微妙到位,而且他挑女人的眼光雖然不怎麼樣,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就是能第一眼判斷得出,哪一類女人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起碼我跟他同事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他因為情感糾紛而灰頭土臉,丟人現眼過。除了那一次的跟蹤狂花店小妹,但那個女孩,說到底鄧文傑也沒跟人家有實質關係。&ldo;這到底是怎麼做到,我指的是,怎麼都沒女人找上門抽你耳光?&rdo;我有一次好奇心上來問,&ldo;按理說你明明屬於怎麼挨耳光也不為過的負心漢嘛。&rdo;鄧文傑笑得莫測高深,問我:&ldo;試過餅乾拿去泡牛奶麼?&rdo;我搖頭:&ldo;我不愛那麼吃,但以前在美國很多外國同學都喜歡。&rdo;&ldo;泡完後餅乾更香哦。&rdo;&ldo;得了吧,那還不軟趴趴像一坨排洩物。&rdo;我反駁。&ldo;那是因為你不會泡,別小看這個,泡餅乾是個技術活,&rdo;鄧文傑說,&ldo;能泡到餅乾外軟內酥就馬上拿出來,這樣才能吃到最好吃。好,現在問題來了,什麼時候拿起餅乾才最合適呢?&rdo;我重複:&ldo;什麼時候拿起餅乾啊,這很難計算吧,畢竟是不同的餅乾。&rdo;&ldo;嗯,所以就需要準確像手術刀般鋒利的直覺。&rdo;鄧文傑興致勃勃地拿手比劃著,&ldo;仔細觀察手裡餅乾的變化,時間掐得剛剛好,快速果斷將餅乾從牛奶中拿出啦。&rdo;&ldo;聽起來是很複雜沒錯,&rdo;我皺眉問,&ldo;但這跟我們剛剛說的話題,有關女人那個,有什麼關係嗎?&rdo;&ldo;有啊,&rdo;鄧文傑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愉快地解釋,&ldo;不同的女人就如泡在牛奶中的不同餅乾,什麼時候是與之相處能達到的最高峰男人心裡必須有數,在攀登上珠峰之後分道揚鑣,雙方既能留下美好的回憶,又不用承擔面對低谷時的風險,關鍵就在於,你得明白這個時間點在哪。&rdo;我恍然大悟:&ldo;你知道?&rdo;&ldo;我知道。&rdo;他笑了,露出漂亮的白牙齒,&ldo;我一向是掐時間的高手。&rdo;我看不慣他這麼囂張,忍不住說:&ldo;難道就沒遇到過失誤?&rdo;他聳肩:&ldo;當然遇到過。&rdo;&ldo;比如什麼?&rdo;&ldo;掐時間的主動權如果被對方奪去,感覺就很不好。&rdo;鄧文傑想了想說,&ldo;好像整件事沒有一個尾聲結語一樣。&rdo;我來了興致,笑嘻嘻地湊過去問:&ldo;說說,哪個女人讓你吃癟了?&rdo;他當時笑而不答,我也沒好繼續八卦下去,但後來有一天,他來上班時情緒很壞,把那天跟著他的住院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外科主任囑他帶的幾個研究生,他也把人丟去觀摩室看了一天的手術錄影而不聞不問。我打定主意不在這種時候當他的出氣筒,因此一整天都小心躲著,直到臨下班前,他走到我身邊,皺著眉頭問:&ldo;哎,我看起來不像有正當職業?&rdo;我打量他,鄧文傑醫生什麼時候都像一盞五十瓦的大燈泡,想無視他的光彩都不行,穿著白大褂,帶著聽診器的模樣更是英俊瀟灑,怎麼看也算人模狗樣。我笑了,問:&ldo;什麼是不正當職業?&rdo;他臉色繃緊,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個詞:&ldo;牛郎。&rdo;我拼命忍著笑,又打量了他一番,實在覺得這廝衣冠楚楚,氣質絕佳,牛郎我雖然沒見過,可想來無論哪個時代,做牛郎都不會一身拿手術刀的煞氣吧,我搖頭說:&ldo;跟那個比起來,你比較像做推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