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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上回她住院時，我聽病房的護士說，原來她有個未婚夫，可惜死了，她大概是深閨寂寞，所以必須得找其他男人吧。&rdo;&ldo;哈哈，國濤兄，那你可得發揮友愛，去溫暖溫暖人家一刻少婦心。&rdo;那個公鴨嗓男孩裝著尖尖的女聲說：&ldo;國濤，人家好凍好寂寞好冷……&rdo;男孩們一陣肆無忌憚的鬨笑。我看著傅一睿已經面沉如水，大概下一刻就會拍桌子過去了，我按住他的手，淡淡一笑，輕聲說：&ldo;你別去，我來。&rdo;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我寫了這麼多壞男人？面壁去……我當然也生氣，估計沒有一個女性在聽到自己被一群無知的年輕人這麼汙衊毀謗後會不生氣，但那種情緒也不是非常強烈，對我而言，自從孟冬失去後，所有感覺中最強烈只餘下恐懼，對失眠夜晚的恐懼，對夢魘中佈滿鮮血的手術檯的恐懼，對不知走向和未來的生活的恐懼，當然，也許還包括對坐在我對面這個男人，傅一睿對我懷有的，我不甚理解也不願深究去理解之情感的恐懼。除此之外，其他的情緒都彷彿忘了放鹽的菜餚，也不是沒有，只是寡淡得多，平緩得多。我其實並非冷靜，我只是缺乏令情緒激動的那個重要的東西。我看向傅一睿，他是真正能做到冷靜理性的男人，但他現下的表情卻已遍佈寒霜，似乎下一刻就會衝出去揍人一般。我把手放在他手上，發現那雙向來穩重厚實的手握成拳頭，我不得不一遍遍撫摩它，讓它軟和下來，我知道這個男人在替我憤怒，那幫男孩們侮辱我比侮辱他自己更令他憤怒。有一剎那，說不清的感覺湧上喉嚨，我抿了抿嘴唇，知道我必須出面，不然傅一睿出手的話，那就未必是能控制得了的場面了。我微笑著對傅一睿說：&ldo;別生氣，看我怎麼整這幫小王八蛋。&rdo;傅一睿抬起眼看我，我又衝他一笑，拍拍他的手背，站了起來，抖抖身上的外套，學著詹明麗的姿態挺直脊樑，款款朝那一桌走去。最先看到我的那幾個男孩登時僵住笑容，背對著我那個公鴨嗓的男孩和鄒國濤卻還在玩，一個細聲細氣叫：&ldo;國濤哥，人家很冷很寂寞，快來撫慰人家嘛。&rdo;鄒國濤則哈哈笑著掐他的肩膀搖晃說：&ldo;行啊，咱們相互慰藉慰藉……&rdo;那幾個變了臉的男孩已經頻頻使眼色，還重重咳嗽，但揹著我玩的那兩個卻總也沒發現。我抱著手臂淡淡一笑，說：&ldo;呦，說什麼呢怎麼熱鬧，不介意我加入吧？&rdo;那兩人明顯頓住，公鴨嗓男孩慢慢轉著脖子看向我，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鄒國濤反應快點，忙站起來，堆了笑，眼神閃爍說：&ldo;張，張醫生，您，您也來這吃飯啊。&rdo;&ldo;是啊，不來這不就不能巧遇你們了，&rdo;我笑了笑，視線慢慢轉到他們在座的五個男孩身上，看到誰，誰都不自覺露出尷尬的表情。我掉轉視線，看向鄒國濤，偏頭笑說：&ldo;剛剛玩得挺好的啊，怎麼不繼續，繼續啊。&rdo;鄒國濤臉上漲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我走上一步，看他們桌子上擺著可樂，不覺笑說：&ldo;口渴了，借你們一杯飲料喝喝。&rdo;公鴨嗓男孩立即拿起一邊的一次性杯子給我倒了，恭敬地遞過來說：&ldo;張，張醫生您請……&rdo;我接過，朝他笑笑，說：&ldo;謝謝。&rdo;然後我舉起杯，說：&ldo;來，你們到心外科實習，我這個前輩也沒什麼好說的，借個可樂，祝各位前程似錦。&rdo;在場的幾個男孩顯然不知道我想幹什麼，都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我把杯子舉到鄒國濤這邊，手慢慢鬆開，整杯可樂立即倒到他身上。鄒國濤驚跳起來，忙不迭地抖水，我笑了笑，丟起桌上的紙巾到他身上輕聲說：&ldo;對不起啊小鄒，老孃們了就這樣，杯子舉高了手抖，你擔待點。&rdo;然後我又看向那個公鴨嗓男孩，他就是今天跟著我的實習醫之一，我直直看著他，看到他眼神不敢與我對視，然後我淡淡地說：&ldo;做了手術那兩個老人不能有效排痰，你想辦法幫他吸吧，儀器吸不出來，你就用嘴，每個偉大的外科醫生都是這麼訓練出來，想來你也不會有意見。&rdo;他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卻不敢反駁。我又看向在座另外三個人，點了點頭，說：&ldo;你們幾個，這次病歷做得不規範，重抄。抄完後就去採集一下病患的糞便，送去化驗，明天下午以前把結果擺到我辦公桌，沒問題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