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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ldo;我們家,原是公侯府請的燒瓦匠人。&rdo;劉將軍輕聲道,&ldo;很久以前,我便見過你了。&rdo;莫林愣住了,她呆呆地轉過頭看著劉將軍,再一次確認此前從未見過此人。&ldo;你自然是不認得我的,那時候,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小郡主啊!&rdo;莫林咬唇道:&ldo;休再提郡主二字。&rdo;&ldo;好,不提。&rdo;&ldo;我的瓦片……&rdo;莫林看著遠處地面上被劉將軍丟開的瓦,就如看著她的過往,她經歷過的一切。&ldo;不要那個了,我再給你燒。&rdo;劉將軍看著她,鄭重其事地道,&ldo;燒新的琉璃瓦。&rdo;奇幻物語隱言文/艾拉烏尤兔她是個善舞的女子,一曲紅綃不知數,卻無人見過她輕紗後的面龐。他是眾多被她的舞姿折服的男人之一,他猜,她的曼妙‐‐對於她的容顏來說,只不過是一種襯托而已。他便每晚駐足曼舞閣,陶醉在她的秋波裡,沉浸於她的柔美中,無法自拔。她亦注意到這個颯爽俊秀的男子,每一曲終後,都偷偷欣賞他凝視的眼眸。他想,我要做第一個摘下她面紗的男人,或醜或美,我都要與她在一起。他的執著,他的情意,終換來了女子的相隨與共。那晚,他並沒有摘下她的面紗。他說,我們隱居起來好嗎?你的舞只我一人賞,你的美只為我一人綻。數日後打點好行李,他偶然看見她百般歡喜地放在妝奩裡的,是一隻上上籤。清晨出發,他們定居在青竹樹影間。他詫異,那面紗後掩著的,竟是這般驚豔的容顏。相愛三載,他說,我想帶你回去看看。準備就緒,她想攏起多年前的輕紗。他攔下,他說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翌日,他們回到了曼舞閣。新人迭出,客不常換。他向朋友介紹,他的妻,便是當年的蒙紗女子。可別人嫌棄的眼光卻抑制住了他驕傲的語氣。&ldo;竟然是如此面目,嘖嘖。&rdo;他聽見有人竊竊私語。&ldo;難看死了,難怪當年蒙紗呢。&rdo;&ldo;小少爺好眼光啊,哈哈。&rdo;幾個人跟著鬨笑起來。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妻,依舊驚豔絕倫,亦沒有慌張的神色。不出兩日,全鎮都知道,他的妻奇醜無比而他渾然不知。各種流言傳入他的耳中,有人說他眼睛害過病,有人說她施了妖法,迷了他的心智。他想起她收藏於妝奩中的上上籤。也許讓他把她當作天仙,就是她的願。為什麼?為什麼!他在夜裡悄悄起了身,凝視她最後一眼,走得不知不覺。多年後,他出現在異地舞閣,臉上的胡茬卻讓他更俊朗了幾分。輕歌淡出,妍態撩人,轉身之際,他竟看到她驚豔依舊的容顏。臺下絮絮的稱讚加重了他的不解。舞未終,她看見他灼熱的目光裡夾雜著強烈的疑惑。曲已盡,她嫣然一笑,像是對他,又像是對所有人。場內沸騰起來,稱讚聲不絕於耳。她輕盈地舞下了臺,沒有再留戀他一眼。她想,佛啊,我那年的願,已然隨他對我的情一起破滅了吧。那年,她對佛說:&ldo;請讓我的美,為他一人綻。&rdo;只不過,她不知道,多年前離開她的那晚,他隻身去了寺院。&ldo;請還她真實的樣子。情若真切,定再續緣。&rdo;驅風油文/first郝太太生得一雙蔥白玉手,十指雪白,入府以來幾乎沒沾過任何油膩汙穢。皓玉般的手腕上套了兩三個水色十足的翠玉鐲子。行路之時,玉鐲之間發出微不可聞的碰撞聲,配起錦繡裙襬邊微微搖晃的玉手,見者都會忍不住嘆一句:郝老爺福氣不淺,竟娶得如此美婦人。美人總多病,郝太太也是。天氣稍微轉涼,或者悶熱過了頭,再怎麼燒火爐暖身子,或開窗通風也無濟於事,唯有擺在郝太太床頭的驅風油能暫時為她解憂。那麼一小瓶方方正正的透明東西,玲瓏剔透得倒有幾分像郝太太。放在雍容美麗的臥房裡,哪怕身旁有昂貴的胭脂粉盒、金貴的髮釵玉鐲在無聲較量,也無半點侷促之感。入夏以來,郝太太擦驅風油的頻率越來越高。用得多了,她就將郝老爺送的帶銀鏈子的鼻菸壺改了改,將驅風油仔細地倒進去,隨身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