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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問:&ldo;他沒地方睡覺嗎?&rdo;&ldo;是擔心得睡不著啊。&rdo;洪馨陽拍了一下我的腦門說,&ldo;你個沒良心的臭東西,你也不想想,你剛剛送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了,醫生說你身體本來就差,幸虧意志力夠強,不然早就在交代在車上了。那位張家涵先生的情況,只比你更嚴重,你想袁大哥怎麼可能放心?&rdo;我這才想起我也中了槍,動了動肩膀,確實很疼。&ldo;所以說你下回做什麼事都拜託你帶上董蘇啊這些人,這樣我們也能放心點,好不好?&rdo;她幫我掖掖被角。我偏著頭看她,問:&ldo;洪馨陽,你以後如果有孩子,會拋棄他嗎?&rdo;&ldo;怎麼又問這個?&rdo;她眼中一陣詫異,隨後柔和一笑,在我身邊坐下,握住我的手說:&ldo;我不知道小冰經歷過什麼,但我真的很心疼,你不用沒有安全感的,姐姐會陪著你,袁大哥也會跟你在一起,大家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放心吧。&rdo;我提醒她說:&ldo;永遠不會分開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人不可能永遠處在一成不變的生活境況中。&rdo;&ldo;臭東西。那我們儘量做到,好不好?&rdo;她笑著對我說。我想了想說;&ldo;那必須加上張家涵,他得靠我養活。&rdo;洪馨陽撲哧一笑,在我身邊輕快地坐下,拿起一個蘋果削起來,說:&ldo;說起這位張家涵,是不是跟我們家的仲嶙哥認識?&rdo;&ldo;你說的是誰?&rdo;&ldo;哦,洪仲嶙,說起來跟我是一輩的,但他太厲害了,早早就自立門戶,現在洪家的大事,除了爺爺和我大哥那個未來掌門人,還得請他來商議的。&rdo;洪馨陽削著蘋果,自己先切一塊吃了,才笑嘻嘻問我:&ldo;哎,要吃嗎?&rdo;&ldo;要喝水。&rdo;我說。她笨手笨腳倒了一杯水過來給我喝,倒撒了不少在我衣襟上。我不滿地拿紙巾擦拭,一邊擦一邊問:&ldo;你說的這個人,張哥不會認識。&rdo;&ldo;不會啊,我看他都有守在你們張家涵的病房外,看來不僅認識,還挺熟的。&rdo;我忽然想到一個人,問:&ldo;洪仲嶙,是不是別人要叫他洪爺?&rdo;&ldo;嗯,&rdo;洪馨陽點頭,啃著蘋果含糊地說,&ldo;年輕一輩,也就他一個人敢稱爺了。&rdo;我想起在酒店房間中那位洪爺直勾勾盯著張家涵的眼神,那是一種超越一般程度的慾望,它也許經過層層壓抑,但惟其如此,其顯露的瞬間才越顯得激烈和不可抵擋。名為洪爺的男子意志力超乎常人,他能承受的心理壓迫強度也超乎常人,但這樣的人堅毅果斷,目標明確,下定決心要攻擊的目標絕不會輕易更改。他守在張家涵的病房前,張家涵身上肯定有什麼與他內心的深層慾望相互呼應的部分。為了滿足那種慾望,他才不會管張家涵性命是不是垂危,該把他撕成碎片的時候一點都不會猶豫。我可不能讓他把張家涵撕成碎片。張家涵是我的,我還要養活他,給他留下足夠他花的錢,我還想讓他笑得多點,我喜歡他笑著看我的樣子,那種時候,他的眼睛總是格外明亮柔和。我還記得他的身體在我手上慢慢變涼時我有多害怕,那樣的害怕,我絕對不願意經歷第二次。不管是誰,都別想讓我經歷第二次那種事情。洪馨陽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看護,事實上她根本坐不住,在我周圍不是弄這個就是弄那個,我看著她不勝其煩,對這個少女是否就是我生物學上的母親產生嚴重懷疑。她自己不肯安靜,卻阻撓我去看張家涵,我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離晚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之後袁牧之就會回來,按照他的強硬程度,等他回來我估計就不能在今天看到張家涵。我催眠了洪馨陽,指示她弄來一張輪椅。等我想起身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體力衰弱到這種程度,居然連撐起身體坐到輪椅上都很困難。但想到張家涵身邊還有虎視眈眈的洪爺,我深吸一口氣,拔掉身上的吊針,命令洪馨陽過來幫我,兩個人費了很大周折,才終於將我弄到輪椅上。洪馨陽照著我的指令推我去張家涵所在的病房,我皺眉命令她加快腳步,不要理會任何醫護人員,我們順利出了病房,拐過走廊,上了電梯,然後到另一層相對安靜的樓層那。在走廊的盡頭,我看見兩個眼熟的男人坐在那一動不動,都穿著黑色西服,臉色嚴峻。我認出是洪仲嶙的兩名手下,我注意到他們腳上穿著不合適的白色運動鞋,仔細一辨認,果然是張家涵攤子上賣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