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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涵點頭道歉說:&ldo;對不起啊,我一定好好說他。小冰平時很乖的,他可能是心裡害怕又說不出來,您多擔待點。&rdo;護士嘆了口氣,用安撫的口吻對我說:&ldo;好了好了,別怕啊,下回別亂碰東西了。放心,我們不會害你的,而且吊針也不疼,再掛兩瓶水你身體就好了,回頭照樣活蹦亂跳的,來,把手給我。&rdo;這個女人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我定定地看著她,不再掙扎,她笑了起來,揉了揉我的手,熟練地換了導管和針頭,重新將它們跟我的身體聯到一塊,然後說:&ldo;我說不痛的吧?是不是?都大小夥子了,這點疼怕什麼,對吧?&rdo;張家涵也笑了,把我輕輕放回枕頭上,問:&ldo;睡了這麼久,要不要坐起來?&rdo;我點點頭。他將一個枕頭塞到我身後,我靠著,看著那名護士檢視了儀器,登記了資料,正要出去,我叫住她:&ldo;等等。&rdo;&ldo;怎麼啦?&rdo;&ldo;再說兩句話我聽聽。&rdo;我說,&ldo;隨便什麼都行。&rdo;那護士愣住,張家涵也愣住,但張家涵飛快地說:&ldo;小冰的意思是說你聲音好聽,他愛聽,您別管他,忙您的去吧。&rdo;&ldo;哦,這樣啊,&rdo;那護士笑開了,說,&ldo;我這會還算忙,要不等會我有空了再來跟他說說話。&rdo;我皺眉,再一次確定這個女人的聲音中帶著我無法忽略的熟悉感,但我卻能確定,我從未見過她,更加不可能跟她說過話。&ldo;你叫什麼?&rdo;我問,&ldo;告訴我你的名字。&rdo;&ldo;小冰,不可以這麼沒禮貌。&rdo;張家涵尷尬地打斷我。&ldo;哈哈,你這弟弟可真有意思,&rdo;護士掩嘴笑眯了眼,&ldo;小弟弟,問女士的名字不能這麼直接哦,你要說,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或是,請問小姐芳名,要這樣說才對嘛。&rdo;&ldo;芳名?難道名字會有味道?&rdo;我皺眉說,&ldo;那是絕不可能的事。&rdo;&ldo;小冰!&rdo;張家涵不由分說打斷我,對護士說,&ldo;您別理他,這孩子睡多了可能有點糊塗,您忙您的,有事我再麻煩您。&rdo;&ldo;哎,好的,&rdo;護士笑呵呵地轉身要走,忽然回頭對我說,&ldo;我姓劉,叫劉慧卿,記住了?&rdo;我渾身一震,直直從床上坐起,盯著她問:&ldo;再說一遍。&rdo;&ldo;什麼?&rdo;&ldo;你的名字。&rdo;&ldo;劉慧卿啊,&rdo;她笑呵呵地說,&ldo;怎麼,你也認識叫劉慧卿的?沒辦法哦,我這個名字太大眾化了,重名機率很高啊。&rdo;我深吸一口氣,問:&ldo;我在哪?&rdo;&ldo;咦?&rdo;護士驚奇地看向張家涵,&ldo;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嗎?&rdo;&ldo;哦,他不知道的,他昏迷著怎麼也叫不醒,我怕了才把他送來,&rdo;張家涵摸了摸我的頭髮說,&ldo;我們在醫院啊小冰。&rdo;&ldo;名字,&rdo;我硬邦邦地問,&ldo;醫院名字。&rdo;&ldo;這不寫著嗎?&rdo;護士指著門邊的開關上一行紅色小字,&ldo;哪,東風婦嬰醫院。&rdo;我跟在那個女人身後,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長時間地觀察她。東風婦嬰醫院是傢俬人小醫院,為了效益考慮,他們不得不與名稱相悖,除接待一般門診外,也會進行低難度的外科手術。據張家涵說,這家醫院價格合理,在附近挺有口碑,因此我睡不醒時他幾乎沒有考慮就將我送來這裡。我看著這個劉慧卿工作,她給病人量體溫、注射、接導管、做各種各樣瑣碎的事,她的工作有時候還包括清理病人的排洩物,換床單,跟病人家屬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細節爭吵,她聲音很亮,語調通常高昂,不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緒,臉上最常見的表情是皺眉發怒,臉色漲紅的時候總是會伴隨一連串不用停歇的快速中文,夾雜我不熟悉的方言和拐彎抹角的形容詞。我問過張家涵,劉慧卿話裡的某些詞彙是什麼意思,張家涵臉色變得很古怪,支支吾吾地說:&ldo;小孩子不要問這些。&rdo;隨後,他又鄭重其事地告誡我:&ldo;那不是什麼好話,你可千萬別學。&rdo;我想張家涵的理解力可能不如我,而我不用弄清具體詞彙的指向便能推測,劉慧卿大概是在罵人,而被她罵的物件有病人,有病人家屬,有一同工作的護士,甚至包括之前我見過的年輕男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