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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槍的手驟然抖了起來，蒼白著臉大吼：&ldo;放屁，你這個妖怪，老子，老子今天就……&rdo;後面那個中槍的男人同時大吼：&ldo;他說的是真的？操，老子一直拿你當弟兄……&rdo;&ldo;都給我閉嘴！&rdo;董蘇面冷如霜，狠狠掃了那兩人一眼，成功令他們閉嘴，然後他冷冷地對拿槍指著我的男人說：&ldo;還不把槍放下？&rdo;&ldo;可，可是……&rdo;&ldo;放下！&rdo;董蘇低喝一聲，&ldo;原少是我的客人！&rdo;那個人不情不願地放下槍，董蘇冷冷道：&ldo;給他裹傷，離開這。&rdo;那人默不作聲過去，將受傷的同伴扶起來，兩人一同步入船艙。我衝他輕笑了一聲，對董蘇道：&ldo;誰都要心理弱點，你也不例外，你要跟我合作，恐怕沒那麼容易。&rdo;&ldo;那我不是在請你手下留情麼？&rdo;董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ldo;但說到心理弱點，親愛的少爺，你不覺得你的更明顯麼？啊，或許不該稱之為心理弱點，而是你的把柄，我記得我跟你討論過，人的束縛都是自我疊加，本質上講毫無意義，但一旦你揹負了這種東西，就難以除掉，你當時好像並不太同意？&rdo;&ldo;我到現在也不同意，&rdo;我淡淡地說，&ldo;讓我們把問題弄得簡單點吧，袁牧之呢？&rdo;&ldo;沒死。&rdo;他說，&ldo;他在我手裡。&rdo;我緊緊盯著他的臉，問：&ldo;你想拿他的命跟我換某種東西，是這個意思沒錯吧？&rdo;&ldo;果然跟你對談就是省力，&rdo;董蘇微笑著頷首，&ldo;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件事。&rdo;&ldo;什麼？&rdo;&ldo;很簡單，你把袁牧之變成徹底歸你所有，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rdo;我皺眉問：&ldo;徹底歸我所有的意思是什麼？&rdo;&ldo;就是說，讓他的整個記憶，從頭到尾都充滿你的存在。&rdo;董蘇靠近我，壓低聲線，用柔和的語音說，&ldo;想想看，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他一直生活在你身邊，你們一塊長大，每天朝夕相處，從小做每一件事都互相分享，每一個成長的過程兩個人都保留著不能對別人說的珍貴記憶，你們很早就知道要相愛，兩個人必須在一起，沒有什麼東西能分開你們，一個同伴，一個愛人，多麼難得的事，對不對？上天很少會給人這樣的眷顧，靠運氣根本是不可能的，但這麼難實現的事，對你而言卻是輕而易舉，對不對？少爺，別瞞著我，別說你做不到。&rdo;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他說的東西，點頭說：&ldo;不是輕而易舉，但也不是遙不可及。&rdo;&ldo;非常好，果然我沒猜錯，人的大腦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個設計精密的儀器而已，儀器的程式可以改動，儀器產生的後果也在掌控範圍內。迄今為止，我也只是遇到你有可能完成這件事，那麼何不把你的天賦用在實現這種最美好的夢想上呢？稍微想象一下，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他守護你，照顧你，愛你，看著你成長，不會讓你孤獨一人，多麼吸引人的一個建議，對不對？&rdo;&ldo;是挺吸引人，尤其是不讓我孤獨一人這個部分。&rdo;我表示贊同。&ldo;當然我不會無條件地把袁牧之還給你，讓你完成自己的夢想，&rdo;他微微笑著說，&ldo;我只需要你保證，我知道對很多人而言保證沒有意義，但對你而言，你是一個古典主義者，你會願意遵守諾言，我只需要你答應一個小小的條件，親愛的少爺，你只需要在重建袁牧之的記憶中讓他忘記曾經混過黑道，做過黑幫老大，就這個條件，你能做到嗎？&rdo;&ldo;可以，&rdo;我點頭，&ldo;只除了我不明白兩點，你說袁牧之在你手上，你要他忘記做黑幫老大，也就是說，你想讓他成為一個跟現在完全不同的人，然後你想如何？&rdo;董蘇攤手笑著說：&ldo;我只願你幸福。&rdo;我微微笑著低下頭，然後說：&ldo;你不懂催眠，但你卻具備做一個優秀催眠師的資格，因為你懂得觀察人的隱私，尤其是迫切的，壓抑的慾望。你知道一般人很難抗拒實現這個誘惑，所以你開出條件，條件完美無缺，聽起來全是為對方著想的念頭，坦白說它真的打動了我，非常打動。&rdo;&ldo;那就接受。&rdo;董蘇說。我慢慢抬起頭，面帶微笑，柔聲說：&ldo;為什麼要袁牧之忘記他曾經是個什麼人？&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