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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垂頭,心如亂麻,說道:&ldo;大公子,你為何不信?&rdo;東炎說道:&ldo;我不知。你給我看!&rdo;月娥一抖,伸手將自己的衣裳拉起來,說道:&ldo;大公子,雖然我不知你這樣做的用意為何,但是……我也隱約猜到……這件事,是跟那個&lso;容卿&rso;相關,是也不是?當初大公子初次見我便面色有異,更曾當著我面叫我容卿,必定是因我跟那容卿長相頗為相似,才令大公子如此,但……我雖不知那容卿是何人,可畢竟,過去之事,都已經成為定局,不可重來,大公子又何必苦苦拘泥於過往?&rdo;東炎目光閃動,聽到最後,說道:&ldo;你不必管這麼許多,你只給我看便是了。&rdo;月娥說道:&ldo;當初,我們一家逃難,歷經艱辛,有一事,我從未對人說過,敬安也不知,那便是……過去之事,我盡數忘了,更不知自己是何人,來自何方,所以才會跟大公子說先前那一番話。&rdo;東炎身子一晃,眼紅紅說道:&ldo;你先撇清這許多做什麼?‐‐莫非你仍要我親自動手?&rdo;月娥退無可退,咬了咬牙,便將外衫重脫下,又解了小襖,貼身夾衣,抖了抖,終於將底衣解了,向下一褪。眼見為實東炎摧心羅衫微解,只露出半抹香肩跟玉臂,晶瑩如玉,叫人移不開眼,然而上面偏偏有淤紅青紫,斑斑點點,叫人看了觸目驚心,至於是從何而來,自是顯而易見。東炎目光微動,本能想要避開,只得竭力鎮定心神,目光只看向她左臂處,卻見底衣之下若隱若現,東炎上前,手指一抖,將衣裳往下一拉,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頓時之間,東炎一撒手,整個人向後一退,退到桌子邊上,被凳子絆倒,便跌在地上。月娥回頭,卻見東炎倒在地上,急忙掩了衣裳去扶他,看他如玉山傾頹、搖搖不支之態,心頭滋味難明,卻實在難過。東炎自地上抬頭愣愣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帶淚而笑,說道:&ldo;容卿……&rdo;順著月娥的手將她一拉,張開雙臂,便將人擁住。月娥用力一掙,竟沒有掙開,反而倒在東炎身上,不得起身。東炎坐在地上,牢牢抱著月娥,失聲叫道:&ldo;容卿,容卿,是你,真的是你!&rdo;原來東炎自昨日到大理寺,便收到先前派往紫雲縣的下屬回報訊息,雖說並無可疑,然而東炎總是心有所牽,不得釋懷。看看時候將到,東炎便欲回家,卻正遇到朝內相好的雲騎尉蔣方來到,無意之中同他說起一件舊事,竟是刑部最近排查案件,查到昔年肅王之事的一些當事之人,有些尚在京城,不過只因事過,且首腦走脫,當時皇帝也並未下令株連其他僕從,因此這些無關之人也就放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東炎聽了,便即刻親去了一趟刑部,翻閱了有關肅王之案牽連在內眾人的卷宗,果然被他查到,昔日樓家,負責教養小姐樓容玉的一位嬤嬤,便在京城之內。當下東炎便即刻命人前去尋人,用了大半天加一夜工夫,今日才將那教養嬤嬤找到。方才月娥同小葵兩個回來路上所見,便正是東炎之人帶著那位嬤嬤進府來,因此事不宜張揚,所以東炎特意不在大理寺辦,只悄悄地問那嬤嬤些話,那嬤嬤年紀雖大了些,幸喜對於昔日樓家小姐的事情頗為清楚,又因東炎昔日常去樓家,她也依稀認得,便將自己所知盡數同東炎說了。東炎得了隱秘,便叫人取了些銀兩贈與那嬤嬤,那嬤嬤抱了銀子,千恩萬謝的,兀自淌眼抹淚,說道:&ldo;想當初若沒有那件事,大公子就是我們家的女婿了,何等的好?只可惜我們那小姐沒福。&rdo;老年人搖頭流淚,東炎也覺心酸。叫人把那嬤嬤送了出去,東炎左思右想,再也坐不住,便即刻來東院找月娥。如今東炎定睛一看,見那輕衣之下,果然是一抹疤痕痕跡,當下是再無錯兒了。東炎自那奶孃嬤嬤嘴裡聽聞月娥那個印記之後,未見之前,彷彿心頭火煎,片刻也等不得,就算是破釜沉舟都要一見真相,如今真相就在眼前,東炎卻失了力氣,跌在地上,只雙手擁著月娥,只說道:&ldo;如今、如今你還說什麼?容卿,容卿……&rdo; 月娥起先脫衣之時,就打定主意咬口不認,見他反應如此激烈,當下心頭亂跳,只便說道:&ldo;大公子,有這個也不足為奇,何況,你也知道世間有那等面貌相似之人,倘若手臂上同樣也有疤痕,也……也是有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