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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過了汴州府,便要棄車走水路到臨安,否則一路上盤旋的山路不消說馬匹辛苦,就是人也要吃上一番大苦頭的。幾個車輪胎自然沒人捨得丟棄,都卸了下來,然後將馬車在秋吉府賣了,搬了貨物行李在臨時租下的大客船內。大厲開國以前,前朝皇帝行政嚴苛,昏庸無道。為滿足一己私慾,使得自己能夠隨時便利出行遊樂,在中原境內開闢了數條運河。這運河的開闢凝結了大半國內壯丁的血淚,也不知道這幽深的河道內埋藏了多少魂血。然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這些運河卻條條成為大厲人用作商業運輸的要道。也因為這些國內流暢的水上要塞,大厲人制船的水準遠遠高出了溫樂的想象。 貨物被有序的搬進內倉,韋氏叫丫鬟們攙扶著慢慢上了踏板,小道庸也乖巧的坐在奶孃懷裡。因為父親在的原因,小孩兒大抵是有意賣乖,平常並不吵鬧,此刻用一雙圓溜溜的杏仁眼好奇的打量著這四周新奇的環境,卻並未出聲說嘴。溫樂瞧著喜歡,對奶孃道:&ldo;我來抱他,你去扶老夫人,叫她注意腳下。&rdo;奶孃猶豫的將小孩兒抱到他懷裡,唯諾的退開了去,溫樂顛了顛小胖子,笑著逗他:&ldo;庸兒一路可哭鬧惹祖母生氣呀?&rdo;溫道庸用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盯緊他,一雙手留戀的抓住他衣袖,激動的雙頰粉撲撲,結結巴巴回答:&ldo;父……父親……&rdo;&ldo;喊我阿爸,&rdo;溫樂聽不習慣,笑眯眯親了親他胖乎乎的臉頰,&ldo;喊阿爸有糖吃!&rdo;溫道庸小心的喚道:&ldo;阿爸……&rdo;他有些不習慣父親的懷抱,卻又一刻也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溫樂曾經並不喜歡這個生母與他只是露水姻緣的孩子,偶爾親密也只是考校他幾句詩詞,這段時間的日子對小孩兒來說如同夢幻一般‐‐父親總是抱著他噓寒問暖,和顏悅色的,也不會忽然陰晴不定的拉下臉來訓斥他不用心念書,還有香撲撲的糖果吃!溫樂大樂:&ldo;乖兒子!&rdo;就見小孩兒瞪著眼睛一邊兒嚥唾沫一邊兒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看,最後一個撲身扎進他肩窩裡埋著腦袋親暱的不肯起來。溫樂嘆了口氣,拍拍這個心思敏感又早熟的孩子的後背,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楠木香,回頭果然看到溫潤站在他身側。溫潤眼睛盯著孩子,話卻朝他說:&ldo;庸兒這是怎麼了?&rdo;他實在少見這個弟弟親近骨肉,當著他的面這也是破天荒頭一回了。溫樂不明白他問的什麼,疑惑的瞧他一眼,問道:&ldo;大哥不去船上歇息麼?&rdo;不想說麼?溫潤凝視他,片刻後笑著點點頭。卞杭運河水位極深,因此來往的客船都顯得氣勢十足。溫樂他們租的是普通小戶人家遠行遊樂用的商船,低調簡樸,有一十八個船工交替行船,船主是三個單身的女人。說來也怪,大厲民風並沒有開放到任由女人隨意拋頭露面的程度,然而汴州碼頭卻有許多的女人偏偏要靠苦力生活。這些女人大多因為家中男人世代命喪於河道,為了撫養幼兒支撐家庭,又不得不出來賺取微薄的生活費的。像這艘船主一樣有一個來財私產的已經算是條件不錯的了。溫樂靠在船頭,目光掃過水麵的粼粼波光,深吸一口氣,幽幽的嘆了出來。他這些日子過的也夠辛苦的,要時時注意每日燒水時將藥劑不著痕跡的摻入,還要盯著每個人都放棄飲用生水轉喝開水。這一路下來逐漸朝南,水土已經不是這些大都居民所熟悉的屬性,若不在現在就潤物無聲的改變這些人的體質,等到到了賦春,溫樂只怕已經是個光桿司令了。偏偏身邊每日還有個笑的滲人的大哥和一個缺心眼的小弟,日後還要用的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翻譯官也叫人厭惡不已。他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卻沒有其樂無窮的興致,只覺得絞盡腦汁渾身無力,恨不能就此長眠不起。迎面吹拂的水風叫他壓抑的心情終於舒展了些,蒼朮卻不敢讓他獨自多坐,在船上還未安頓多久,他急忙端了小几送到船頭侍侯。溫樂掃過小几,上頭半隻細細切開的臘鴨、一碟酸梅糕、一盅酒液甘醇的葡萄釀。他沉下眼,發覺蹲在身前擺好銀筷的蒼朮眼下一片青黑,顯然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說來也不奇怪,這一路為了輕車簡行,他們備下的馬車並不寬裕。幾個做主人的還好,至少溫樂他時刻都能去單獨的馬車上休息。但作為隨從,小廝和丫鬟們分別擁擠在兩輛車駕裡,絕對是休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