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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給韋老四找麻煩這事兒,他是完全沒有負罪感的。……做生意的事情他是沒有打算瞞著溫潤的,之前沒說只不過是因為忘記了。臨近年關時衙門要放一段時間的假,恰好商船要朝臨安送珠寶原料,他便帶著溫潤隨船一併前去遊玩。他並沒有來過幾回臨安,頭一次是為了解決生意上的事情來的,壓根兒沒有時間在路上閒逛,這是第二回,身邊跟著個笑面虎大哥。溫潤現在的模樣和當初從賦春來時可謂是天差地別,從前溫溫吞吞的奶油小生經過時間這把殺豬刀的宰割變成了現在這個體型精幹的成熟男人,他五官比起溫樂實際上要立體一些,現在一曬黑,氣質更加銳利,莫名就和身上穿的以前的舊衣服顯得違和起來。他那些衣服全是這種書生德行,賦春沒有合適的成衣店,恰好這回到臨安,溫樂就打算帶他裁幾件新衣裳。才靠岸,碼頭上的河運官便認出了溫樂的模樣,笑眯眯的上來寒暄:&ldo;溫公子到了?許久不見您來臨安,今日陸少爺也在碼頭,可要小人去替您支應一聲?&rdo;他說完才看到站在溫樂身後的溫潤,被他涼涼的笑意給驚了一把,恭敬的問道:&ldo;這位是……&rdo; &ldo;這是我家兄長,&rdo;溫樂說,&ldo;陸棠春那邊不用去通傳,我沒事情找他。&rdo;臨安府除了陸家人、兵馬司以及韋萬江一家外並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作為賦春的地方官,到別處來做生意不管是好是壞都沒必要大肆宣傳。更何況他現在坑著皇帝的賦稅呢,在這裡大賺特賺被人家聽到了也沒意思。河運官愣了一下,隨後才有些猶豫的看了眼不遠處的另一艘船,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安靜的退開了。溫潤從他寥寥幾句話中聽出了這位陸公子彷彿和溫樂的關係很不同尋常,走開了幾步後,他便湊在溫樂的耳邊小聲問:&ldo;陸棠春是誰?&rdo;溫樂看了看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臉上就有些發熱,他把溫潤的腦袋瓜子給推開,沒好氣的說:&ldo;你說是誰啊,韋萬江他小舅子唄。&rdo;&ldo;韋家老四?&rdo;溫潤眯了眯眼,神情有些莫測:&ldo;我倒是許久沒有和他見過面了,當初父親在世的時候,和他關係並不生疏呢。&rdo;溫樂撇了撇嘴,心中不屑,嘴上說:&ldo;父親什麼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簡直幾十年如一日的糟糕。&rdo;溫潤敲了敲他的額頭,子不言父過,這小子在家對母親沒大沒小,出來了也不知道收斂一下。溫樂扯住他的手,推推搡搡間不知不覺就握在了一處,寬大的袍袖遮住了交錯的手指,在大街上這樣親密的並肩而行,溫潤也感覺到頗為新奇。這是頭一回呢。他回憶起當初年少的時候,在溫府裡和兩個弟弟的相處……其實溫樂那個時候並沒有溫家其他少爺的傲慢,只是溫潤他一開始因為種種原因擋不住的孤高,也就錯失了和溫樂唯獨的幾個搞好關係的時機。那個時候他倒是沒有覺得遺憾,畢竟作為弟弟,溫樂也十分不討喜,每天陰森詭異的獨自計較些小東西,內心深處其實很沒有耐心的溫潤那時候很不願意與這樣的人深交。可現在,他卻有些慶幸,自己並沒有在三老爺死後就脫離三房去自立門戶。他再找不出任何時候能比這一刻更加滿足了。那家陸府送的成衣鋪子溫樂自己注了資,將原先的店面規模擴大了兩倍,增加了專門的布料區。現在店鋪的生意比以前可好了不少,溫樂結合後世的某些穿衣常識給店裡的老裁縫們講了下色彩搭配,衣服做出來無疑就好看了很多。店裡的師傅是老手藝,他替溫潤量了資料,在商討了一下做什麼樣子的款式後很快就選好了布料準備動工。溫樂在這段時間內便吩咐人將掌櫃新收上來的布料庫存給打包好送到船上。掌櫃一邊清點溫樂給他的銀票,一邊笑眯眯的套熱乎:&ldo;東家,您預備這麼多布料,都夠臨安小半個城的姑娘裁新衣了,莫非是要新婚娶妻來用?&rdo;溫樂笑笑:&ldo;我倒是樂意,可惜沒有姑娘肯嫁我啊。&rdo;掌櫃立刻就驚訝了,算盤打了一半腦袋就抬了起來:&ldo;這怎麼可能?東家這樣的身價,放在這臨安府,只怕門檻都要被媒婆給踏破了,怎麼可能會成不了家!&rdo;溫樂白他一眼:&ldo;我逗你玩兒呢,你當真啦。真是個開不起玩笑的。&rdo;掌櫃一臉黑線的低頭繼續撥算盤,和溫樂見面統共沒多久,他已經被耍了三四次了,他早該看出新東家不靠譜的內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