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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孔感受到一觸即離的親吻,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全身。肖馳什麼話都沒說,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城南,鶴園,墓碑前,祁凱靜靜地給爺爺磕了三個頭。他沒有落淚,只是端詳墓碑上那張熟悉的,和記憶中沒有什麼不同的老人的照片。爺爺黑白影像中渾濁的目光彷彿也在注視著自己。祁凱看了眼東昇的日頭,笑出聲來,摸摸眼前石碑上的照片,語氣輕鬆道:&ldo;老頭,自己保重。&rdo;沒有回應,他也不傷感,伸手擦乾淨墓碑前落灰的地面,將自己帶來的一盒圍棋放在那裡,輕輕拍了拍棋盒:&ldo;我走了。&rdo;他看了眼遠處另一座儲存骨灰的殯葬樓,深吸了一口氣,開啟包看了下放在裡頭的鐵榔頭,起身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個肖老太太託他帶來的大紙包。既然答應了對方就得做到,他掏出打火機,將紙包開啟,預備燒完紙錢再走。火焰逐漸侵蝕紙張,留下一盆的灰燼,祁凱找了根樹枝扒拉了一下盆裡成團的紙,想讓它燒得旺些。誰知下一秒哐噹一聲,紙張裡不知道掉出了什麼堅硬的物體。他用樹枝勾出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枚黃橙橙的鑰匙。鑰匙?祁凱看著這枚小鑰匙有些不明所以,老太太不小心把家裡的鑰匙放進去了嗎?但燒完紙錢之後,他仍舊動身去了殯葬樓,裡頭存放著另一個人的骨灰,他要將對方帶走,安葬回她的故土。一個個存放著骨灰盒的小格柵像儲物櫃那樣立了滿牆,祁凱找到了那個編號,回首看了一眼,管理員並不在室內看管。他的手摸向背包裡的鐵榔頭,即將拿出來的時候,又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看向了另一隻手一直捏著的那枚銅鑰匙。他鬼迷心竅地將那枚銅鑰匙插&iddot;進了鑰匙孔,微微一旋。咔嚓一聲,存放櫃應聲開啟。這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微風從遠處吹來,祁凱踏下階梯,已經有一輛破舊的越野車等候在那裡。越野車降下車窗,露出幾張笑容燦爛的熟悉的面孔,是比他早幾年出獄的,他在東平監獄認識的幾個獄友,沒什麼素質,在這樣應當悲傷的場合,大家仍舊放開嗓門叼著煙大聲地相互聊天。&ldo;完事兒了?&rdo;看到他出來,駕駛座的獄友降下越野車的頂棚,迎著熱烈的陽光看著他抱在懷裡的那個小木盒子,&ldo;我操,這骨灰盒也太兒戲了吧,花色忒他媽醜了!&rdo;祁凱似乎是在出神,被這一句話瞬間拉回了思緒,他低著頭怔怔盯著盒子上那朵筆觸生澀的罌粟花,半晌後抬起臉,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ldo;滾!&rdo;他一手撐在車窗上,手臂的肌肉驟然發力微微隆起,直接從敞開的缺口跳進了車座裡,踢了腳前方的座位:&ldo;走吧!&rdo;掏出揹包裡沒用上的榔頭想要丟掉的時候,他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封厚厚的信封,取出開啟一看,居然是一疊美金。一張紙條隨著美金一併被抽出來,上頭是肖馳遒勁的筆跡‐‐&ldo;滾吧,一路順風。&rdo;他看著那張紙條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都滲出了清透的液體。駕駛座滿臂紋身的哥們回頭笑話他:&ldo;去個泰國值得那麼高興?&rdo;祁凱給了他一拳,又看了眼那句話,然後舉起胳膊輕輕鬆開,任憑這張紙條被呼嘯的風捲得不見蹤影。老越野車不怎麼出色的音響播放著一首搖滾樂,稀里嘩啦,斷斷續續,英文的,節奏強烈,歌手彈著貝斯歇斯底里地與自己的過去道別。祁凱在監獄裡和朋友們學會了這首歌,在風聲歡暢地合唱著,歌聲飄上馬路,來到荒野,被許許多多擦肩而過的路人和車主投以矚目。現代的、美麗的、匆忙的,建築了無數昂貴的高樓和生活在其中的人們夢想的燕市轉瞬被這輛破車甩在身後,與許許多多的回憶和故人一起。就這麼塵土飛揚,永生不見。盛夏時節, 燕市驕陽似火, 好在比起七月初的時候已經涼快了許多。中午剛過, 馬路便開始了交通限流,雖然燕市各大公司幾乎都給員工放了短假,但畢竟是人口密集的大都市, 大街小巷的交警們仍舊忙得不可開交。車排了半天的隊才駛入管制街道,仔細核查過車牌後被放進安全通道,林驚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給因為大部分員工放假不得不暫時留在公司安排工作的鄧麥發了個語音:&ldo;快點, 馬上入場了,再晚當心趕不上。&rdo;鄧麥明顯急得不行:&ldo;我好了, 已經出來了,路有點堵, 等我二十分鐘!&rdo;林驚蟄從車前擋風的玻璃望出去,遙遙望著那座位處於正前方的巨型建築。車道旁邊的廣場已經人聲鼎沸, 老老小小的中外面孔成群結隊舉著小旗子參觀等待,奧運五環和吉祥物出現的一瞬間,後座的壯壯激動地拍著小巴掌歡呼尖叫起來。林驚蟄回頭看去,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