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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林驚蟄手上提著的兩個不重的袋子接了過去, 又朝高勝幾人點了點頭,轉身便走在前面帶路。他顯然是有些張揚的性格,就連開的車都是這年頭不多見的大紅色, 和私下裡滿街亂跑的高飽和度黃色小面的交相輝映十分顯眼。將東西放進後備箱後, 他坐進駕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自來熟地開口:&ldo;群南到這火車三十來個小時呢,哥幾個坐得都夠嗆吧?先上家吃飯去,完了休息休息再去報道,反正也不急那一時半會兒的你說是不, 我爺爺都念叨好多天了。&rdo;林驚蟄對上他後視鏡裡打量來的目光,恍若未覺:&ldo;好。&rdo;林驚蟄錄取通知書下來後有次在電話裡提過一嘴,老爺子就非刨根問底弄來了他的出發日程,只說幾個孩子剛到燕市人生地不熟,學校遠火車站騙子又多,要讓自己的孫子方文浩親自來接。自打古董捐贈出去之後,這位老爺子就不時會朝家裡打電話關心林驚蟄的生活,林驚蟄不好回絕他,又想到這次出遠門肯定會帶很多東西,想想便就答應了。不過方文浩的氣質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他本以為方老這樣充滿書香的老人,教出來的孫子也該同樣沉穩練達,現在一看,就是個普通孩子嘛:熱情外向,因為家境教育外交手段落落大方,但畢竟年輕,眼睛裡仍舊壓不住的好奇和猜測。猜就猜唄,林驚蟄也不懼人猜,後視鏡裡的目光有些放肆但不帶惡意,於他而言不痛不癢,林驚蟄自問夠格當他爹了,因此格外寬容,只是靠在車後座上靜靜看著窗外,打量這座久違的,和記憶中大不一樣的城市。林驚蟄已經記不清自己上輩子剛來燕市時這裡是什麼模樣了,其實和現在前後相差也不到幾年,但歷史的變遷總是潛移默化的‐‐今天打下了一幢樓的地基,明天地鐵新線路開始動工,忽然間城市已經遍佈車流。這樣突然的時空倒轉將一個城市新生的畫面如此立體攤開在眼前,給人帶來的震撼遠遠超過了瀏覽老照片。林驚蟄驚奇地意識到,原來燕市的這條路竟也有不堵車的時候。後世線路複雜到遮天蔽日的高架橋還沒有建造,盛放了這座城市將近三分之一高階白領的cbd商圈此時也只是低矮的居民區,閒適的老居民們打著蒲扇坐在路邊大樹蔭下納涼磕牙,下班的職工穿著襯衫騎腳踏車駛入衚衕,老太太在收被子,鷯哥在學說話,剃頭攤子、餛飩鋪、抱著足球放學回家的揹著書包的小學生……林驚蟄有一搭沒一搭和方文浩說著話,注意力放在這裡的一切上,這座城市記載了他二十歲以後所有的歲月,包括青春。方文浩從後視鏡上收回目光,他有些吃驚。他老早就聽自家爺爺唸叨過無數次這個南方小城長大的年輕人了,對方眼睛也不眨地捐出了那筆數額巨大文物的事蹟更是如雷貫耳,甚至刊載上了內部報紙,被各大機關廣為傳唱。說實話,他還對此還是很敬佩的,畢竟換做是他,手上有那麼大一批值錢的古董,肯定老早託人出手變現了。但聽得多了,他總不由自主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小城市裡土生土長的,正氣凜然到近乎迂腐的形象,雖然爺爺老說對方長得好,但方文浩覺得其中肯定有人品加成的美化作用,況且老一輩那種審美,愛的不就是國字臉、虎背熊腰的大胖小子麼?結果腦海中根深蒂固的&ldo;雷鋒叔叔&rdo;的面孔驟然變成了眼下這位唇紅齒白氣質飄逸的年輕人,方才對方打招呼時,方文浩驚得手都沒處放了。他打了一圈半方向盤,將車平穩地駛入一條幽靜的小道上,林驚蟄的目光在兩旁標槍般挺拔的崗哨上劃過,方文浩擔心他害怕,誆他道:&ldo;沒事,這都是保安。&rdo;林驚蟄微微一笑,高勝他們卻信以為真,下車之後,鄧麥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林驚蟄的肩膀:&ldo;大城市果然跟咱們酈雲不太一樣嘿。&rdo;林驚蟄摸了下這個單純孩子的腦袋,溫聲道:&ldo;往後做事收斂點就好,沒事兒。&rdo;鄧麥點頭,心說果然燕市就是燕市,大城市的保安都比他在在酈雲派出所見到的警官叔叔們有氣勢。林哥也不愧是林哥,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方老爺子和老太太聽到動靜直接跑到了門口迎接,看到林驚蟄,老爺子眼睛瞬間亮了,上前來摸摸頭摸摸胳膊,又是說瘦了又是說臉色不好,連自己的孫子都沒空兼顧,拽著幾個孩子趕忙進家門開飯。林驚蟄進屋前,目光朝這座小院後頭掃了一眼,那往後影影綽綽,樹蔭下還掩藏了不少的住家,勾起他內心深處諸多不願回首的記憶。上輩子,他在後頭的某一幢樓裡住了整整五年,將這戶人家鬧了個雞飛狗跳,家宅不寧。他對這裡不可謂不熟悉,但竟然從未認識過方老和方文浩,現在想來,前世的他那時雖然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