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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弔唁的眾人被他們的陣仗弄得不知所措,代高峰被人推推搡搡差點弄摔倒,回過神來,不由厭惡地皺起眉頭,朝身邊人道:&ldo;我們走吧。&rdo;肖馳將林驚蟄拽過來先推到安全空曠的大門口,林驚蟄回首怔怔地看著裡面。江恰恰似乎想要離開,但被齊家眼疾手快的親戚們七手八腳地摁了。原本應當平靜莊重的靈堂裡現在充斥著對罵聲,老太太指責江恰恰不將兒子的死訊告訴自己:&ldo;你這個喪門星!從娶了你之後家裡就沒見過好事!要不是你亂拉什麼關係,我們家在群南的公司怎麼可能會倒閉?你害得我兒子背井離鄉到燕市那麼遠的地方打拼,打拼得連命都沒了!!!&rdo;江恰恰不甘示弱地尖叫:&ldo;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他自己沒出息!!&rdo;&ldo;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他以前對你不好麼!!&rdo;老太太壓著嗓子哭罵,顯然已經疲憊至極,&ldo;你們之前在群南公司倒閉拖欠樓盤建築商和工人那麼多錢,對方找了黑社會天天來家裡騷擾,搞得我們有家不能回,我們全家都被你害慘了!反正隨便你嘴硬,我已經告訴他們你在燕市了,有你倒黴的時候!&rdo;&ldo;你這個老不死的!!!&rdo;江恰恰顯然被這個訊息驚呆了,隨後便尖叫著掙脫摁著自己的人,撲上去同老太太撕打。裡頭瓜果蠟燭稀碎地砸了一地,連燒紙錢的火盆也被掀翻了,灰燼在湧動的氣流中升起,雪片般在半空中沉浮。靈堂外的眾人還是林潤生接到傳達室的電話出來時, 便看到了正站在學校門口反覆焦灼踱步的女人。他遙遙站著打量江恰恰, 心中不禁生出時空斗轉的奇妙感, 這曾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粉墨登場,卻在中途就退下了舞臺。對方的五官仍舊可以看出過去的輪廓, 狀態卻比記憶裡蒼老許多,生活的辛苦迅速侵蝕了她的眉眼,這令江恰恰渾身都籠罩在一種疲倦當中, 此時她正神經質地啃著指甲, 踱步時低垂的腦袋盯著路面,卻心不在焉, 突然間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她因此猛地抬起頭來, 看到了站在遠處的林潤生。她一瞬間認出了對方的模樣,如同無望的生活裡終於摸到了主心骨, 無盡的委屈一時湧上心頭,她眼眶裡的淚水刷的湧了出來。林潤生嘆了口氣,他本來想離開的, 現在轉身似乎又不好了, 只能在周圍人驚奇的目光中走近江恰恰:&ldo;你不要堵在門口哭。&rdo;江恰恰的眼淚流得越發洶湧:&ldo;潤生,我終於找到你了。&rdo;林潤生在瀚海大學教書這件事情不是秘密,江恰恰幾年前就知道了,只不過從來沒有生出來找對方的慾望。瀚海大學是國家頂尖的學府不錯,在裡頭教書聽起來似乎也挺厲害的, 但窮教書匠窮教書匠,哪怕將書教到天生去,授課的薪資比較起經商,仍舊顯得清貧。這在江恰恰的人生字典裡,屬於&ldo;沒出息&rdo;那一列。但此時此刻,她當真已經走投無路,想不出任何辦法了。她此前所知的林潤生的聯絡方式只有對方家裡的電話,沈眷鶯上次因為撫養費的事情給她下了最後通牒,江恰恰實在害怕打過去會遇上對方。因此只能厚著臉皮直接找到瀚海大學,跟傳達室打聽林潤生的訊息。但直至此時,她才驚奇地發現,林潤生的社會地位似乎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傳達室的保安們一聽說她認識&ldo;林潤生&rdo;教授,態度就立刻變得無比客氣,方才打電話時語氣也恭恭敬敬的,江恰恰等待的過程中聽到了不少東西。比如林潤生前幾個剛剛憑藉優異的科研水平被任命為國家通訊基金專案總負責人,比如他早已被高票推選進入瀚海大學黨委會,又比如對方手上帶的那幾個擁有鉅額撥款的國家級研發專案,等等等等。&ldo;嚴厲&rdo;的林教授,在這群校區保安的眼中,儼然是不容褻瀆的存在。江恰恰感受到對方散發出的和年輕時截然不同的隱隱威儀,不由越發酸楚,兩人避開大門口的人流走到邊上,她哭著前傾身體,想要倚靠林潤生。林潤生閃身避開了她,表情板得很緊:&ldo;你找我有什麼事情?&rdo;江恰恰撲了個空,一時錯愕地抬起頭來,待看清林潤生的表情,心中只覺得無比陌生。記憶裡,對方從來,從來,從來沒有過態度那麼冷淡的時候。江恰恰一時竟慌亂起來,短暫地遺忘了自己的目的,只吶吶地輕聲問道:&ldo;你這些年……過得還好麼?&rdo;林潤生望著那張嬌柔的面孔。離婚二十年了,除了簡短的要錢的電話,這是他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這樣關懷的內容。他本以為自己心中總該有些感觸,但意外的是,此刻除了戒懼,他當真什麼感想也沒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