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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可能。&rdo;章母低下頭,眼神深邃又平靜,她和兒子對視著,卻又很難對他講出自己這樣在乎這個工作的原因。於是只能堅定不容抗拒的搖頭。章澤很無力,簡直想發脾氣了。他頭一次感覺到學會了強勢的母親實際上也沒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麼完美。&ldo;但是,&rdo;正當他沮喪的想要打定主意在父親離開時偷偷跟隨的時候,章母忽然直起腰,沉靜的目光落到了章父身上,&ldo;兒子說的有道理,如果讓你這樣沒頭沒腦的回去,這筆錢一定拿不回來了。&rdo;她制止想要出聲反駁的不服氣的丈夫,說出自己最終的決定:&ldo;我會給你帶一千塊錢的現金。來回路費一百五十塊,剩下的你最好不要全部花光。你媽和你弟弟如果想要錢,五百塊錢以內,多一分都不行。至於改簽款,我會給你另外開一個存摺,你讓村政府把錢原封不動的打到這裡面,和單位裡開的收據放在一個包裡帶回來給我看。如果少了一分錢,章才俊,你可以回去跟你媽你弟弟過一輩子。丫頭兒子我來養。&rdo;章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ldo;你這個話是什麼意思?&rdo;章母不知道哪裡學來了一種冷淡的微笑,抻著脖子,瞪大眼睛只有嘴角勾起一丁點的弧度,對他點了點頭:&ldo;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rdo;&ldo;……可是那是我媽!是我弟弟!&rdo;&ldo;我沒聽說過誰做大哥的在弟弟結婚以後還要給生活費,這個你可以閉嘴。至於你媽,你別忘了當初分家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一個村子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她說過用我們應該拿到的那間瓦房和五畝地加上所有的牲口,抵消所有以後我們應該給她的生活費。&rdo;章母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記憶中浮現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ldo;不過她不仁我們不能不義,該給的我還是會給的,雖然我很討厭她。不過要過年回家,我來親自給她。&rdo;章父瞪大了眼睛,一副我要發脾氣了的表情。但在雄赳赳氣昂昂地和老婆對視了十秒鐘之後,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弓下腰縮著肩膀,小聲地妥協道:&ldo;哦。&rdo;☆、澤一路出門。章母和章悌去出攤子,章澤拉著行李送章父去車站。看著章母騎著車子逐漸遠去的背影,章父欲言又止,走出近半條街後才憋不住問章澤:&ldo;你媽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rdo;章澤先是一愣,側頭打量一下章父不像是隨便聊聊的表情,思考了片刻也沒明白過來他的問題是什麼意思:&ldo;我媽怎麼了?&rdo;&ldo;你沒發現嗎?&rdo;章父很無語的盯著兒子,&ldo;她現在脾氣變得好奇怪,昨天跟我說話的樣子你沒發現不一樣嗎?之前在縣城醫院裡還和你奶奶打架,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她明明脾氣很好。&rdo;&ldo;呵呵,&rdo;章澤扯了扯唇角,忍不住諷刺,&ldo;我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至少我們讀的起書,還不受欺負。&rdo;章父壓根兒聽不懂,聞言頓覺兒子的思想境界比起自己還差得遠。他只好無奈搖搖頭,又在上車之前被兒子叮嚀了一百遍要放好存摺不許取款,這才頂著晨光上路。章母帶小孩的工作每天九點半到崗,工作地點也不遠,就在章家住的解放路朝下。那裡從十字路口開始人流就銳減,朝下大多是獨棟的洋房群落,雖然並不是淮興市的著名富人區,可也絕沒有人能輕看從這裡走出來的住戶。不過也對,這個年頭願意花這種價格找一個不用做飯專職照顧孩子的保姆的人家肯定差不到哪兒去。九點未到章母就匆匆換下滿是油汙的圍裙和兒女告別離開,章澤和章悌只要在一個半小時以後把車子騎回院裡再把餅鐺弄回家就可以了。這是她頭回早退,市場裡比較投緣的一些攤販都過來打聽原因,章澤照實說了過後,許多人都嘖嘖讚歎章母的勤勞。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大概是生意最忙的時候,從九點開始到十點人流慢慢減少,雖然如此,但因為少了個人,章澤姐弟還是滿的滿頭大汗。章悌手指翻飛捏動麵皮,章澤看好火候煎好包子還要收錢找零。不過排隊的顧客大多都是老客人了,看到他們姐弟倆有點忙不過來,一般都不再催促。他們倆這正忙得不可開交,誰知忽然從天而降一個健力寶易拉罐,正砸在章澤腳邊發出一聲巨響,將姐弟倆都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章澤順著易拉罐丟來的方向看去,煎餅攤的老闆娘正一手叉腰,另一手握著著她的竹餅片遙指自己這邊。見章澤注意到她,頓時破口大罵:&ldo;注意一點好不好!油煙飄到我這邊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