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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媽媽做的!&rdo;那位太太當機立斷掏出錢來往章悌手裡一塞:&ldo;二十塊錢,賣給我吧!&rdo;………………&ldo;炒股?&rdo;章母一個下午接了十來條健美褲的生意,二十塊錢一條,淨賺十五塊還要多,夜色的她下踩著縫紉機心情飛揚。健美褲很好踩,面料有彈性,她連尺寸都不需要精密計算,五分鐘就弄好一條。聽到章澤的話,她腳下一頓,抬起頭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ldo;你是不是去看你姐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了?&rdo;她說著瞥了眼燈下寫好作業後正在看書的章悌,章悌放下手上捧著的《看不見的騙術》,沒好氣地撒嬌道:&ldo;媽!怎麼又是我!&rdo;&ldo;家裡就你看這些東西啊,&rdo;章母撇了撇嘴,也不搭理章澤,繼續低頭做衣服。章澤試圖說服她:&ldo;我有內部訊息,真的。我們學校的那些同學,很多都在證券公司有關係,不會虧本的。&rdo;章母頭也不抬地聽他講完,忽然按住了縫紉機的滾輪,揚起臉嚴肅地看著他:&ldo;你知道你鄭奶奶為什麼要來咱們家幫工嗎?&rdo;鄭奶奶就是現在在章家煎包店裡幫忙做衛生的一個老太太,其實家裡兒女雙全,聽說都在沿海打工,家庭條件大概是不錯的。&ldo;為什麼?&rdo;章母復又低下頭去,悶悶地回答:&ldo;鄭奶奶的兒子在上海學人炒股票,虧了五萬塊錢,工作也做不下去了,欠了一屁股的債。&rdo;她說完再不開口,沉默的姿態卻已經明確表達出了自己對於此事絕不支援的態度。章澤抿著嘴直起腰,垂眼看了他一會兒,偷偷拿餘光瞥了眼章悌。章悌闔上書,伸出指頭對他&ldo;虛&rdo;了一聲,擺擺手,朝著閣樓的方向指了指。章悌對章澤的提議無限支援,她看了很多證券類的書籍,心中早已對交易細節瞭解的門清,正是急於下海試手的階段。原本她不該有那麼大的膽量,可幾次在報紙上的漲跌計算都預測精準,這給了她對於陌生行業起步階段相當重要的自信。他倆年紀不不到,章澤十五,她十六,在證券公司都開不了戶,加上兩個人都沒有多少積蓄,首要解決的就是錢和開戶的問題。開戶倒是容易,只要找的是成年人就行,可問題在於這個人必須是值得信任的,否則假使賺了錢之後對方翻臉不認人,章澤也沒有足夠的依據來要回本該屬於自己的財產。澤知道某些小股的短期走向,那一點小錢說不定就能翻翻炒炒變成大錢,可惜的是,他腦子裡只有少數幾隻股票留下了印象。想來想去,他腦中兜兜轉轉,居然只剩下一個能信得過的人選。&&&&&&&寒風凜冽,天空中飄著小雪,過完元旦進入一九九六年,街道上更加蕭瑟。年底的股市不容樂觀,急轉直下的局面讓很多人都傾家蕩產,投機者裡有理智的也有衝動的,但在利益面前,再理智的人也難免要動搖。三年的低谷,臨了還狠狠地摔上一跤,很多人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饒是如此,證券公司仍舊紅火熱鬧,大廳裡紅綠交錯,時不時暴起一陣歡呼和哀嚎。這群賭徒壓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賭紅了眼,輸紅了眼,贏紅了眼,使得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氣勢都尤為可怖。陸路歪著嘴搓搓手臂:&ldo;小觀音,要不是你求我,打死我也不來這兒湊熱鬧。&rdo; 這外號反抗了幾遍仍舊無效,章澤皺了皺眉頭也強迫自己忍了下來:&ldo;你這不是來了?你借我多少我還你雙倍,就是不知道這熱鬧湊上一次你會不會上癮。&rdo;陸路挑起眉:&ldo;嘿,老子可是傾家蕩產把所有積蓄都給你了,你他媽能說句好聽的嗎?&rdo;陸路這次真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五萬塊錢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他爹一個老首長,又紅又專,每個月就給他五百塊的零花錢。要不是章澤許諾絕對會還他雙倍,這筆錢他估計得放給社會上的弟兄做借貸。不過一年時間翻一翻,這種利潤是借貸的高額利息也達不到的,借誰都是借,還不如借給熟人賣個好。尤其這人還是章澤,他做夢都想打好關係的小觀音。當然,說到底他還是有別的盤算的。陸路點了根菸,瞥到大廳裡若隱若現的保安,吸了一口就藏在了腿邊,裝酷吁了口氣:&ldo;我現在跟你杜哥哥合夥開了個小公司,公司裡要資金的地方多,你借的不及時,否則我還能弄出一點。嘖,玩股票這東西太費腦子,你還是得去跟你杜哥哥商量著來,虧了也不打緊,延遲個一兩年還都沒啥關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