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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巧又得意了,今年送回來這茶似乎合了老爺子的心意,可把二姐的那幅百壽蘇繡比了下去,這幾天天天都要拿出來品嚐呢。一人一小盅,章澤也分到了一杯,輕聲說了謝謝後,他捧著茶盞盯著看了會兒,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喝一口,苦。果然是高階的玩意兒,他欣賞不來。見老爺子喝的有滋有味,他砸吧砸吧嘴,沉默著。張巧率先嘆了一聲:&ldo;真是好茶!&rdo;吳王鵬隨後笑道:&ldo;要不是託了外公的福,我媽才捨不得讓我喝到這種好東西呢!&rdo;張德松哈哈一笑,擱下杯子,問章澤:&ldo;好不好?&rdo;章澤點點頭:&ldo;好啊。&rdo;&ldo;好在哪?&rdo;章澤傻了傻,見一屋子人都盯著自己,猶豫了片刻,小聲說:&ldo;苦苦的,提神?&rdo;一屋子人都呆住了,杜行止見章澤懵懵懂懂的模樣不由想笑。這正是他想說的話,不過叫他來形容,肯定還是得掩飾掩飾的。章澤現在茫然的模樣讓他很想揉揉對方毛茸茸的腦袋。張竹張了張嘴,瞥到妹妹張巧的臉色,在心底瘋狂大笑起來,他好像有點明白老爺子為啥會喜歡章澤了。張巧的眼中閃過一絲薄怒,剛想說話,便聽老爺子笑眯眯地拍大腿:&ldo;就是提神!我問你們的時候成天各個裝模作樣說什麼色香味,什麼紅如金銅,全都是屁!巧老說這一撮茶葉多值錢多值錢,咱沒那個品位,就別去附庸風雅!我喝了就覺得提神,苦,那些稀奇古怪的滋味從沒感覺到!&rdo;說罷他拍拍章澤的手,眼中劃過欣賞,他就是喜歡章澤這種老實。這年頭人心不單純也就罷了,這些孩子們在自己家都要玩心眼,張德松看在眼裡,一顆心真是百味雜陳。張家家業大不假,這群兒女明明已經過的比尋常人富足了不知道多少,卻偏偏不肯滿足,用那點小心思在自己面前鬥鬥鬥,斗的烏煙瘴氣雞犬不寧,這還是家?說真話沒什麼不好,有些東西,明明半懂不懂還偏要裝內行才讓人看不起!章澤這個性格他喜歡,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有多大的鍋配多大的蓋,場面話卻也不是不會說,可人家心是正的。家裡的孩子們要都有這個覺悟,他一把年紀的也不必總為這群不省心的未來操勞了。老爺子掃了眼一群若有所思的孩子,心頭一鬆,越看章澤越喜歡,直接脫下大拇指一枚白玉扳指朝著章澤手指頭上套。不遠處的張巧眉頭一豎,眼睛都瞪大了。那枚扳指可是老古董了,跟了老爺子幾十年,那質地比凝脂更細膩,顏色抵得上最豐潤的羊油,哪怕是從未拿去估過價,她這個外行人也能看出絕對是價值不菲。老爺子已經給了章澤兩三個古董了,一個龍紋花瓶、一個翡翠如意,加上這個白玉扳指,她做人親女兒的都沒那麼多便宜!張巧氣的話都說不出來,肺一個勁的發顫。明明她託人弄來了那麼珍貴的茶葉,老爺子不念著她好就罷了,還話裡話外的擠兌她。這個大姐成天顧著賺錢不露面,不知道從哪弄來這麼個野孩子,居然那麼受老頭子寵愛,出言不遜也不被教訓,反而送東西,有沒有天理了?!站在她身後的吳王鵬卻垂下了眼睛。張德松說的話他聽進心裡,也很快明白到這話是對著自己母親說的。說實話,對張巧的性格他也一直是不滿的,太容易發怒,眼界也短淺,甭管教多少遍也學不會耐心的放長線釣大魚。老爺子這是對她弄點茶葉回來就沾沾自喜到處宣揚覺得煩了,其實擱他身上他也煩,他瞥了眼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禮物可拿的章澤,眼中閃過笑意。雖然他並不打算照著老爺子的話去做,不過偶爾能和章澤這樣單純的人打交道確實是比較愜意的。可他和章澤卻不一樣,章澤是天生有那個運道,他若是照搬原樣地放在自己身上,恐怕連骨頭都要被人吞沒了。吳王鵬眯起眼,雖然對母親的得意忘形他也有些不滿,然而這畢竟是他的母親,他與張家連線的樞紐,她倒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抬手給老爺子斟了杯茶,吳王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派邪肆與溫和糅雜的氣質:&ldo;外公你可算救了我了,我媽說您現在年紀大了品味向高雅靠攏,我爸怕我掃您的興,給我弄一堆茶啊棋啊的書讓我背,我都快被玩壞了。&rdo;他此言一出,便立刻解了張巧的圍,狀似在說張巧的不是,卻也把張巧邀功的行為扭轉成出於孝心了。好話沒人不愛聽,更何況說好話的還是從小最喜歡的孫子,張德松的眼神立時就柔和了許多,跺了下手上的龍頭拐,舉起柺棍敲了下吳王鵬的腦袋:&ldo;你呀!書不許背了,但棋還是得練,我不喜歡喝茶,但棋還是喜歡下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