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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牢地處偏遠,雖然道路坦蕩,但來來往往的車子卻很少,看到一個剃著監牢頭的中年肥胖女人拎著囚包孤零零的在路面行走,大多數人都是一踩油門快快溜走的,直到雙腿麻木,劉雅才聽到身側傳來&ldo;吱呀&rdo;的剎車聲,抬起頭來,一輛枚紅色的轎車停在路邊,司機露出腦袋,對她友善的點頭:&ldo;需要我載你一程嗎?&rdo;鬧市。人群。久違的擁堵的交通。劉雅幾乎是眼含熱淚地狂奔向市區住宅,父親和母親都在那個地方!大院卻比她想象中要蕭條,寂靜無聲,大門處的兩個站崗的保安早已不見,荒廢的保安亭立在那裡,積滿了灰塵。劉雅看到這些,險些一口氣提不起來,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朝著裡面走。那麼久那麼久之後,原本就古老的房屋已經顯露出破舊,有些視窗大敞,碎裂的窗簾飄出來,有些牆面的石灰早已剝落,圍牆內側,有人用白漆畫了一個大大的&ldo;拆&rdo;。劉雅停下腳步,捂住嘴巴,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不遠處,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背對著她,佝僂著背慢慢的清掃著地面上的落葉。她又瘦又老,活像是營養不良很久的難民,手裡拿著一把髒兮兮的竹掃帚,走動的時候顯然沒什麼力氣。掃兩下,又要停下步子,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陣。劉雅盯著她,哆哆嗦嗦的張嘴:&ldo;……媽?&rdo;掃帚&ldo;哐當&rdo;一聲掉在地上。老嫗的身軀可見的顫抖起來,好久之後,才背對著劉雅,不敢置信地張口:&ldo;……小雅?!&rdo;&ldo;小雅!!&rdo;劉母猛然轉過身子,渾濁的眼睛快要被淚水迷糊的睜不開了,卻堅持著盯住一身狼狽的女兒。‐‐她分離了那麼久的……那麼久的女兒!&ldo;媽!!!&rdo;劉雅再也忍不住,快跑幾步一下扎進劉母的懷抱,撕心裂肺的嚎啕起來:&ldo;……媽!!!女兒不孝啊!!!&rdo;&ldo;小雅啊……&rdo;劉母哭的差點厥過去,憐惜地拼命撫摸女兒早衰的,爬滿皺紋的臉蛋,心疼的快要窒息,&ldo;你這是去哪兒了!是去哪兒了啊!!你怎麼這麼狠心,拋下媽和爸一走就是那麼多年!!!!&rdo;&ldo;搞什麼啊!&rdo;裡面一聲悶響,側屋的房門被踢開,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男人,剃著光頭,凶神惡煞邊走邊罵,&ldo;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哭哭哭哭哭哭喪啊!&rdo;劉雅嚇了一跳,伏在母親的肩膀上看過去,中年男人不修邊幅,邋遢的汗漬將白衣服染出一塊一塊的黃斑:&ldo;……劉德平!&rdo;劉偉軍的私生子之一。劉德平睡眼惺忪站在門口,眯著眼皺著眉頭盯著劉雅看了一會兒,,倒胃口地翻了一個白眼:&ldo;你誰啊你?&rdo;劉雅冷下臉:&ldo;你為什麼會在我家!?&rdo;這是她長大的地方,這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怎麼會在這裡?餘光掃到牆壁上那個慘白的&ldo;拆&rdo;,劉雅心中浮起一個不敢置信的可能:&ldo;……媽?家裡出來什麼事兒了?&rdo;劉母痛苦地咬住嘴唇,撇開頭。&ldo;我說是誰呢,&rdo;劉德平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菸屁股點燃,深吸了一口,嘲諷的上下打量劉雅,&ldo;原來是大!姐!啊!&rdo;&ldo;你給我住口!&rdo;劉雅兇悍的把劉母保護在身後,惡狠狠的盯著劉德平:&ldo;我爸呢?劉祖濤去哪裡了!?&rdo;&ldo;懶得理你,神經病。&rdo;劉德平菸頭一扔,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屋,小木門嘎吱嘎吱的響,沒多會兒裡面又出來一個穿著淡色睡衣的胖男人,邊走邊吶吶自語:&ldo;那死女人真的回來了?哥你騙誰啊……嚇!&rdo;盯著劉雅看了半響,劉祖濤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咳嗽了一聲:&ldo;姐。&rdo;比起劉德平,劉祖濤跟劉雅的關係要稍微和緩一些,劉雅的臉色也沒那麼難看,嘆了口氣,低聲問他:&ldo;爸呢?&rdo; 劉祖濤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轉身:&ldo;姐,你進來吧。&rdo;劉雅一頭霧水看著他,原以為他是在故弄玄虛,結果身後卻傳來劉母捂著嘴抽噎的輕微聲音。劉雅張著嘴,一時間竟然不敢邁動腳步。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