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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個濃縮了悲喜交加的小世界。姜越越出來的時候，凌少暘已經取好了中藥，他一手摟住她肩膀：&ldo;今天打針痛嗎？&rdo;她半撒嬌道：&ldo;痛死了！你來打打試試看。&rdo;凌少暘笑：&ldo;要是我能幫忙，全挨我身上。&rdo;&ldo;對，你皮肉厚，不怕疼。&rdo;……出門診大樓的時候，兩人遇見了熟人。苗翹這三年來混得不錯，已經完全褪去了剛來那會的鄉土之氣，十足一個城市白領，精緻的妝容，價格不菲的套裝，手拎一隻名牌包包，從一輛雨燕上下來。苗翹見到他們先是一楞，隨後很客氣地打了招呼。&ldo;媽媽住院了，胃癌復發，李醫生說這次手術風險很大。&rdo;苗翹說著說著紅了眼睛，李醫生就是當年為黃小娥開刀的主任醫生，是全國老專家，他說話一向保守，這次也無可奈何地說了風險很大，估計是這病是真正難治了。姜越越拉著凌少暘的手，想了想還是很客氣地說了句：&ldo;那改日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媽媽，再問問看有沒有別的辦法。&rdo;苗翹點了點頭，眼睛不經意間停留在凌少暘臉上，等他看了過來，立刻又收回目光，對著姜越越說了謝謝。出去的時候，姜越越問：&ldo;你想幫忙的話沒事。&rdo;凌少暘微微一怔：&ldo;嗯？&rdo;&ldo;也挺可憐的。&rdo;姜越越現在很瞭解那種面對醫生無可奈何的表情，以及每次出入醫院抱著希望又希望落空的挫敗感。沒過幾天，姜越越和凌少暘便去醫院探望了黃小娥。李醫生說胃癌復發的治療很複雜，黃小娥這個年紀的體質，對有些化療有抵抗，即使化療成功，腫瘤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再次開刀取出風險也很大，要是惡性的就更是絕望了。黃小娥瘦得只剩一張皮了，看見姜越越和凌少暘，使勁撐著做起來，話還沒開口便掉下了眼淚：&ldo;算了……我和翹翹說了不想治了，我這個身體是折騰不起來，讓我到下面去陪川川吧……她一個人，我心疼……&rdo;提到苗川，姜越越側頭看了看凌少暘，他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微微蹙了下眉頭，開口說起了安慰的話。&ldo;媽，沒事的。&rdo;苗翹眼睛也紅了，&ldo;我會陪著你的，別老說不吉利的話。&rdo;黃小娥抽泣了一會，用紙巾擦了擦臉，又客氣地招呼姜越越和凌少暘坐下，誰知開口第一句話就是：&ldo;孩子有三四歲了吧？&rdo;&ldo;沒呢。&rdo;凌少暘說，&ldo;我們喜歡過兩人的日子。&rdo;說著按住了姜越越的手。姜越越抬頭，正好和苗翹的目光對視，苗翹尷尬地笑了笑，立刻迴避了。祝我幸福（2）這三年來，凌少暘和父親凌盛哲的關係親近了許多，每個週末，小夫妻都會攜手雙雙把家回每次進了凌家大門便聞到濃稠的中藥味，且聽到裘艾碧的絮絮叨叨。凌盛哲自從腸子動過手術後堅持吃中藥，定期去醫院複查，他年紀大了，進出醫院自然要人陪，時間長了裘艾碧就叫苦連天：&ldo;我最討厭醫院，從小就對消毒水味道過敏，每次從醫院回來就吃不下飯，感覺米飯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rdo;凌盛哲聽到苗家老母胃癌復發的訊息後重重嘆了口氣，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對苗家的事情諱莫如深，但內心深處越發不安，尤其是腸子裡生了顆瘤，折騰到現在，潛意識裡覺得這是他的報應。&ldo;能幫就儘量幫吧，花多少錢都可以。&rdo;凌盛哲放下杯子便上了樓。姜越越端著水果盤過來時笑著問了聲：&ldo;爸呢？&rdo;凌少暘指指樓上：&ldo;上去了。&rdo;姜越越親自將水果送到凌盛哲房裡，一進去便看見凌盛哲睜眼看天花板，她一連叫了兩聲他還才反應過來。&ldo;越越。&rdo;凌盛哲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姜越越自然明白這個笑說明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完全不介意。&ldo;越越，我想去看看她。&rdo;凌盛哲說，&ldo;你覺得合適嗎？&rdo;指的自然是黃小娥。姜越越說：&ldo;可以啊，要我陪您一起去嗎？&rdo;凌盛哲想了想說：&ldo;再說吧，我再考慮考慮。&rdo;-因為聖誕節快到了，姜越越和凌少暘商量準備買一棵大的聖誕樹擺在客廳裡，於是抽了箇中午到市中心的廣場逛了逛。六樓的禮品區，姜越越買了一棵聖誕樹，兩雙聖誕襪子，一盒蠟燭，還有些巧克力，甜點，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