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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邵柏嶼夾起一個蟹粉小籠慢慢地咀嚼，問了一個很稀疏平常的問題：&ldo;你以前有沒有喜歡的人？&rdo;姜越越一怔：&ldo;啊？&rdo;&ldo;我問你，在我之前，有沒有喜歡過的人？&rdo;邵柏嶼看看她，&ldo;應該有吧？&rdo;姜越越腦子裡本能想到凌少暘，當然這是不能說實話的，實話會讓彼此難堪：&ldo;好像沒有吧，頂多欣賞欣賞帥哥，欣賞又不是喜歡。&rdo;邵柏嶼微笑，沒有再問，繼續看手上的報紙。回去的路上，兩人沉默，邵柏嶼臉上明顯掛著淡淡的不高興，任姜越越在一邊沒話找話說，他只是用&ldo;嗯&rdo;&ldo;沒錯&rdo;&ldo;對&rdo;之類的應對。姜越越有些尷尬，眼睛瞟到邵柏嶼的手機便拿來玩玩：&ldo;我幫你調個可愛的鈴聲。&rdo;邵柏嶼的鈴聲很古板。&ldo;《春江花月夜》？你怎麼這麼另類？&rdo;姜越越笑起來，&ldo;還有民樂呢。&rdo;邵柏嶼突然想到這個鈴聲是餘佑琳之前幫他存的，又突然想起什麼，急忙伸出一隻手去拿回自己手機：&ldo;算了，就原來的鈴聲好了。&rdo;&ldo;不要，我一定要幫你調。&rdo;姜越越笑著側過身，吧嗒吧嗒地按著邵柏嶼的手機。邵柏嶼不能確定相簿那邊有一張餘佑琳的照片有沒有刪掉，心裡有些不安，便直接伸手奪過手機：&ldo;別鬧了！&rdo;姜越越嚇一跳，邵柏嶼的手勁很大，聲音又有些嚴厲，她頓時有些委屈，只好側身看窗外的風景。邵柏嶼也沒有哄她的意思，車子一路馳騁，又過了半個鐘頭便回了城。下車的時候姜越越還是擠出一個笑臉，揮揮手和邵柏嶼再見，並囑咐他慢點開車。邵柏嶼點點頭。進了家門便聞到牛肉蘿蔔湯的香味，姜媽媽正賢惠地持勺放調料，聽到女兒回來了立刻笑著出去：&ldo;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rdo;姜越越說：&ldo;該玩的都差不多玩過了，有點累，就回來了。&rdo;&ldo;柏嶼呢？回去了？怎麼都不上來喝杯茶？&rdo;姜媽媽問。提到邵柏嶼，姜越越便有些鬱悶，嗯了一聲就上樓。姜媽媽又笑著跟上去：&ldo;怎麼樣？好玩不好玩？有沒有吃到什麼好吃的，有沒有買什麼東西回來？&rdo;姜越越一一回答，言簡意賅。&ldo;那柏嶼有沒有好好照顧你？&rdo;姜媽媽問到重點上了。&ldo;嗯。&rdo;姜越越依舊面無表情。&ldo;怎麼？不開心？吵架了？&rdo;姜媽媽摸摸女兒的頭。&ldo;沒有，就是累了，想睡覺。&rdo;姜越越衣服都不脫就躺在床上，&ldo;媽，不到晚飯時間不要叫我。&rdo;說是累，其實一點也睡不著，想著要和邵柏嶼結婚過一輩子，姜越越有些害怕，她覺得邵柏嶼有時候很可怕，一句話都不說，任自己像只麻雀在一邊嘰嘰喳喳他絲毫不回應，又總會用種微微斥責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說：越越，你該懂事一點。和他過一輩子？姜越越覺得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心裡是抗拒又退卻。書上說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恨不能分分秒秒和他粘膩在一起，荷爾蒙分泌旺盛，腎上腺激素直往上竄，最大的滿足就是和他一起變老。可是這些玄乎的感覺，姜越越貌似都沒有，她對邵柏嶼不討厭，可是喜歡呢？有嗎？她有些迷茫。邵柏嶼回到家便將手機裡那張餘佑琳的照片刪掉，刪除之前螢幕顯示：你確定要刪除嗎？他想了想按了是。想到餘佑琳，邵柏嶼心裡那根刺又狠狠紮了他一下，不知道她出院了沒有，匯過去的那筆錢收到沒有？心裡實在有些不安，邵柏嶼下午開車去了趟醫院，護士站的小護士說餘小姐已經出院了。邵柏嶼打電話過去沒有人接，想了想又開車去餘佑琳住的筒子樓，還捎上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上去，誰料門緊緊關著，沒有人。正巧鄰居一個老奶奶倒垃圾出門見到衣冠楚楚的邵柏嶼眼裡閃過一絲探究。邵柏嶼禮貌地笑笑：&ldo;來的不是時候，沒人在家。&rdo;那老奶奶立刻搖手：&ldo;他們已經不住這裡了。&rdo;邵柏嶼一怔，立刻問：&ldo;他們搬走了？&rdo;老奶奶說：&ldo;上週就搬走了，連夜搬的。&rdo;邵柏嶼蹙眉，怎麼也想不到餘佑琳竟然為了躲避他到搬家的田地，照例說他們好聚好散，也沒多大恩怨情仇，她怎麼可能如此恨他？她是聰明的女人，早應該明白什麼是可能，什麼是不可能，有些時候一輩子是不可能的。原來他還是高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