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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需要什麼前程，我也不要練什麼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rdo;宋煦之仰著頭，一字一句地說。&ldo;你多大了？還說這樣的話？&rdo;男人冷冰冰地拉開粘在他身上的宋煦之，&ldo;我們好聚好散，我也不想瞧不起你。&rdo;&ldo;我就是這樣，自取其辱。&rdo;宋煦之笑笑，然後慢慢俯身下去，雙手抱著膝，將頭埋在膝頭上，成一個自衛的樣子。範小原心猛地一抽，本能地傾身進來。男人一驚，轉過頭來，上下打量範小原。&ldo;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rdo;範小原抱著燒鵝，沒有說話。宋煦之抬頭看見範小原，勉強地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吸吸鼻子。&ldo;他是我朋友。&rdo;男人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一身皮衣的範小原，範小原知道那眼神裡有種不可抑制的嫌惡感。&ldo;行了，你有客人，我先走了。&rdo;男人不知道範小原具體的身份，只怕自己和宋煦之的關係過多暴露，微微扯了扯領帶便快步出去。範小原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宋煦之。&ldo;有紙嗎？&rdo;宋煦之吸吸鼻子，垂頭問範小原。範小原默默地走過去，然後俯下身，伸出大掌慢慢地將宋煦之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宋煦之靠在範小原懷裡，讓後拿起他的袖子擦著自己的鼻涕和眼淚。&ldo;要吃燒鵝嗎？還是熱的。&rdo;宋煦之點點頭。範小原將他抱起來，走出房間，來到廚房。&ldo;給。&rdo;範小原扯下一直燒鵝腿放在宋煦之面前。&ldo;挺香的。&rdo;宋煦之笑笑。範小原看著他微微發腫的眼睛，心裡泛疼，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ldo;你不問我什麼嗎？&rdo;&ldo;啊？&rdo;範小原張大嘴，然後本能地問，&ldo;剛才那個男人是……&rdo;&ldo;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rdo;宋煦之淡淡地說，一手輕輕地扯下燒鵝油膩的皮，扔在一遍。範小原沒料到宋煦之會回答得這樣直白，以至於自己驚愕得接不上話。宋煦之這樣的回答完全過濾了範小原的全部情感，甚至是範小原本身的存在。也是這一刻，範小原才明白，自己在宋煦之的生命中是完全沒有分量的。&ldo;你不高興？&rdo;宋煦之抬頭看見範小原驚愕的臉，&ldo;我和你說過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rdo;範小原啞口無言，他本性老實，但最厭惡甩滑頭的人，要是換成別人這樣地玩弄他，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是拳腳相待。可是，面前的男人是宋煦之，是他一直珍視，愛惜，呵護的男人，他視他如瑰寶，如璞玉，有時候也怕自己粗鄙的手會浸染了他。一種無力感突襲了範小原，範小原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眩暈，他閉了閉眼，又睜開，面前是一臉平靜的宋煦之，還有他手邊的那隻燒鵝，的確是自己一小時前在福記排長隊買來的。一切都是真的。&ldo;可是那個男人已經不要你了。&rdo;範小原喘著氣，&ldo;他還讓你哭。&rdo;宋煦之沒說話。範小原立刻走近宋煦之，想了想用幾乎哀懇的聲音說：&ldo;咱們不要他了，好不好，別傻了。&rdo;宋煦之看著範小原焦急的面容，淡淡地笑了。&ldo;我都愛他八年了，我不可能變了。&rdo;範小原愣住，他清楚地看見了宋煦之眼睛裡的決絕，這樣的眼神是從未落在他身上的。八年？原來在宋煦之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出現了，這份情感太強悍了，不是範小原可以挪動分毫的。&ldo;他是我的經濟人。&rdo;宋煦之說，&ldo;也是我唯一的親人。&rdo;範小原又是被震驚住。&ldo;我是養子。&rdo;宋煦之說，&ldo;我很小就被收養了，雖然是小孩子但我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誰是真心誰不是真心，我的養父養母不過是利用我罷了，只有他是真心待我的。&rdo;範小原只覺得面前的一切越來越迷糊，他幾乎不能消化宋煦之所說的話。&ldo;當然。&rdo;宋煦之轉頭看範小原，&ldo;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待我的，但我們不合適。&rdo;範小原慢慢垂下頭，雙手捂住臉，狠狠地搓著自己的鼻子眼睛嘴巴，幾乎是要將自己全部五官揉搓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