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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拿著。&rdo;男人脫下腕上的手錶，在範小原眼睛前晃了晃，然後緩緩鬆手。範小原立刻雙手接住。&ldo;先押在你這裡，等會要還我。&rdo;男人東倒西歪地走了兩步，回頭朝範小原笑笑。範小原心一顫，點點頭。在冷風了等了許久，那男人還沒出來，範小原握著那塊銀質的手錶，不僅手上細細摩挲，心裡也在癢癢地琢磨，要不要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著表逃跑，想著，他立刻鑽進車裡，開啟小盞的燈，將那塊銀表湊近昏黃的燈下瞅了又瞅，果然是質地緻密，熠熠生輝。眯著眼照了一會，範小原嘆嘆氣，將表輕輕丟在一邊，也放棄了心中的歹念。一直過了四十五分鐘，男人還是沒下來，範小原只好下了車，有些緊張地走進海華酒店，門口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侍如一座雕像一樣紋絲不動，只用餘光瞟了眼範小原。範小原低頭看看自己的球鞋，汙漬斑斑。進了明亮的大堂，頭上的水晶燈群照得範小原渾身不自在，像是一身泥垢都可以照出來。範小原走向前臺，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向他禮節性地笑笑。&ldo;請問……那個……怎麼說呢。&rdo;範小原撓撓頭。也對，怎麼找一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人。&ldo;先生，需要幫助嗎？&rdo;女人笑臉盈盈地問。&ldo;沒事沒事，我就想問，你們這裡廁所在哪裡，我想方便下。&rdo;&ldo;哦，這邊走到底，向左拐，有指示牌，洗手間就在那。&rdo;&ldo;謝謝謝謝。&rdo;範小原道歉後直往洗手間走。這裡的洗手間有迷迭香的味道，範小原盯著明亮鏡子裡的自己，咧嘴笑笑，這鏡子的光線好，範小原覺得自己的面板好了許多。瀟灑地撒尿後，範小原出了洗手間，吹著口哨。遠處咖啡座有兩個人正面對面地坐著，範小原看過去其中一個很像剛才那個男人。快步走去，只看見那個男人起身，慢慢地俯身湊到另一個男人面前，緩緩地親吻他，接著是彼此拉扯，然後是耳光聲。&ldo;你鬧夠了沒有。&rdo;穿著西服，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整整儀容，撫平西服上的褶皺，&ldo;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rdo;最後拂袖而去，只剩那個男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清冷的目光停留在那杯涼了的咖啡上。範小原簡直是嚇了一跳，這兩個男人居然像小情侶一樣鬧彆扭。慢慢走過去，輕輕拍拍男人的肩膀。&ldo;兄弟。&rdo;男人轉過頭來。&ldo;你是誰？&rdo;範小原沒想到這個男人記性這麼差，急忙甩著手裡的銀表：&ldo;你說上來取錢，我等你好久。&rdo;&ldo;哦。&rdo;男人應了聲，&ldo;你遲了一步，人走了，我身上沒錢。&rdo;範小原愣愣地看著男人落寞的臉，他臉上的酡紅消褪了，酒醒了不少，代之的是蒼白凝重。&ldo;哦，沒事，算了，算我白送你一程。&rdo;範小原說著將手裡的銀表還給男人。男人笑笑，指著對面的沙發。&ldo;坐啊。&rdo;&ldo;不用了。&rdo;範小原說。&ldo;坐，那杯咖啡沒動過，算我請你。&rdo;範小原撓撓頭，走進去坐下，看著面前那杯中藥顏色的咖啡。&ldo;喝啊。&rdo;男人說。範小原慢慢喝起來，只覺得口感絲潤綿密，只是偏苦。&ldo;好喝嗎？&rdo;男人靠在沙發背上，笑著打量範小原。&ldo;不錯，就是苦了點。&rdo;男人笑笑，傾身取了包白糖，扯開來倒進範小原的咖啡裡，然後用小銀勺子攪拌。範小原這一看才發現男人的手漂亮得很，乾淨修長，每個指頭上的指甲鈍圓，不長也不短，很是柔和。&ldo;再嚐嚐。&rdo;範小原一喝，甜了許多，趕緊點頭讚許，眼睛不經意間瞟到桌上一張價格表，上面每杯咖啡的價格都在三十元以上，心想這會倒沒虧。喝完咖啡，範小原一抬頭，發現男人正看著自己，立刻有些不自在。男人指指自己的嘴唇。範小原瞪大眼睛，心裡不明白這是什麼暗示。&ldo;擦擦，你的嘴邊都是咖啡。&rdo;男人說。範小原&ldo;哦&rdo;了一聲，隨即舉袖大力地擦自己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