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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呦,飛到那兒啦,來來,爸爸幫你拿。&rdo;說著禿頭男人的手湊過來,欲摸上玉麟細膩白皙的肌膚。玉麟立刻往後躲,瓜子殼從領口骨碌地滑落,玉麟感到一陣疙瘩般難受。&ldo;躲什麼啊,過來,過來。&rdo;禿頭男人一把扯過玉麟將他抱到懷裡。玉麟驚得大叫。&ldo;嘿嘿,爸爸疼疼你。&rdo;禿頭男人抱著溫軟清香的軀體,猥褻地笑,頭上那撇油膩得凝住的頭髮滑落到眼前,遮住大半塊肉臉。&ldo;耀球,你在做什麼?&rdo;母親瞪大眼睛,拎著菜籃子,進門就看見這場景。禿頭男人有些窘,立刻放開玉麟,噤若寒蟬。玉麟脫身,立刻跑到母親背後。&ldo;幹嘛這樣看我,不就和兒子開開玩笑麼,什麼眼神。&rdo;禿頭男人嘀咕著,心虛地捲起桌上的報紙進了廁所。母親捧著玉麟的頭,小心地問:&ldo;玉麟,你沒怎麼樣吧。&rdo;玉麟收起眼睛裡流露出的委屈,輕輕地笑:&ldo;沒,沒事的。&rdo;晚上,禿頭男人喝了整整兩大瓶白酒,一手捏著大蝦,扭著蝦身,紅潤透明的大蝦時而屈著身,時而反弓著身。玉麟分明看見禿頭男人眼裡那股情慾,微微燻灼著空氣,有膿臭的味道。十點多,隔壁門一關。玉麟有些害怕地睡下,隔壁傳來動靜。母親一聲尖叫。玉麟趕緊跑過去,推開門,發現比以往都恐懼戰慄的一場景。禿頭男人正壓在母親身上,母親的雙腿分開似把大剪子,中間赫然插著一個啤酒瓶子,鮮血像蚯蚓一樣蜿蜒地爬在母親的大腿上。禿頭男人面色潮紅,兩顴點點猩紅,扯著淫靡無恥的邪笑,小聲地說:&ldo;夾緊點,夾緊點,寶貝。&rdo;玉麟腦中一片空白,像被雷霹著一樣,刷地鮮血直衝腦門,本能地撲向前,一口咬住禿頭男人的屁股。&ldo;啊!&rdo;禿頭男人嗷叫一聲,回頭一看是玉麟,&ldo;小兔崽子,闖到這來了!&rdo;說著轉頭一肘劈在玉麟脖子上,那肘勁大得一聲悶響,像平常他空手劈西瓜一樣。玉麟痛得幾乎要暈過去,費力睜大眼睛,猛地向禿頭男人反撲去,禿頭男人又一腳踢開他,玉麟落在床沿邊,蒼白的小臉頓時冷汗淋漓。禿頭男人像是興奮之極,鼓著眼珠子,搖著腮幫子,血盆大嘴似的,發出豬吼,兩手撩起玉麟在空中晃著圈,重重地扔在門檻上。玉麟幾乎是昏死過去。母親撕聲裂肺地尖叫,從床上滾下來,抓著禿頭男人的腳,&ldo;別,別,別打他,我隨你,一切都隨你。&rdo;這個夜裡,鬼哭神號,沉寂的天空中一抹血色蠶食眼球。禿頭男人光著身體,什麼也沒穿,搖著肥大丑陋的生殖器,張揚跋扈地笑,像個鬼剎。生日夢魘籠罩了玉麟。玉麟開始在無間地獄裡煎熬,永無解脫。那個人面獸心的禿頭男人變著法子折磨玉麟母親。玉麟常常覺得他是一個食人血肉的羅剎,詭詐,汙穢,兇殘。這樣的生活,時無間,空無間,無時無刻不受著罪刑,無人拯救。母親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常常披頭散髮坐在窗邊莫名苦笑,整張臉蠟黃得像是被山黃雞汁浸漬過似的。窗外那棵樹,樹幹挺拔,葉子翠綠娟秀,莖上輪生綴滿朵朵的百合花,柔嫩淡雅,含露低垂,似一隻只小喇叭對著藍藍的天。母親細細地看那些純白的百合,她想起父親當年常常摘下百合花為自己戴上,這花象徵著百年好合,百事合意。想著想著母親傻傻地笑,突然笑臉僵化,她感覺面前人影幢幢,似是父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探出手欲摸,那影子去陡然模糊,慢慢得如一縷香菸逝去。&ldo;媽媽,你喝這個。&rdo;玉麟端著一碗百合蓮子紅棗湯。母親呆呆地望著玉麟,苦笑:&ldo;吃它幹什麼。&rdo;&ldo;媽媽,這個很好的,你面板好乾,吃這個會滋潤的。&rdo;玉麟拿起勺子喂母親。母親啟動乾裂的嘴唇,兩眼無神,像死魚眼一樣渾濁。玉麟一邊用勺子喂母親喝湯,一邊拿毛巾給母親擦擦嘴角,母親吃完後,依舊轉頭看著窗外的那些百合,傻傻地笑。玉麟拿起小梳子給母親梳頭,那頭髮亂糟糟的,枯得和穗子似的,梳子卡在裡頭,艱澀地挪動。玉麟持著梳子的手臂上有淡淡的紅色印記,不僅是手上,小腿上也一條一條布著,這些都是那個血盆大口的羅剎肆虐的印記,每每他酗酒,情志不順時,那股子怨氣就撒在玉麟和母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