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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玉麟又登門。開門的依舊是那個胖鼓鼓的菲傭，她對玉麟笑得有些為難。&ldo;誰來了？&rdo;屋裡傳來又尖又細的聲音。菲傭說不出話來。女人快步走到門口，一看是玉麟，一臉嫌惡。&ldo;你來做什麼？&rdo;&ldo;我是想說……&ldo;不用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婉婉和你這樣一個人在一起的。&rdo;女人冷笑，&ldo;別做夢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死皮賴臉地貼著我們婉婉。&rdo;玉麟怔住，微微低落頭。&ldo;能讓我解釋下嗎，伯母。&rdo;&ldo;不必了，你的用心我再清楚不過了，看我們婉婉單純，想著法子哄她騙她，其實就是看上她有錢，我告訴你，你別痴心妄想！&rdo;&ldo;我不是的……&rdo;玉麟百口莫辯。&ldo;快滾，我看都不想看到你！&rdo;女人尖聲嚷著，隨即重重地關了門。玉麟站在原地，只聽見門砰地一聲在耳邊轟炸，微微挪開腳步想回去，但想到了杜婉婉那張決然的蒼白小臉，又收回腳步，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玉麟隱約地聽見房子裡的吵吵鬧鬧，甚至是有種像鍋碗瓢盆的碰擊聲。玉麟心裡煎熬著，卻不敢再按門鈴，只是安靜地坐在門口，隨聲撿起地上掉落的芭蕉葉，捏在手上，撕成一縷一縷的，慢慢編織著一隻小螞蚱。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門開了，玉麟轉過頭，眼睛對上了站在門口的婉婉的父親。男人嘴裡叼著雪茄，一臉失望，卻還是示意玉麟進去。玉麟跟著男人進了書房。&ldo;你坐。&rdo;男人示意。玉麟慢慢坐下。&ldo;你的事情，婉婉和我們都說了。&rdo;男人頓了頓，&ldo;沒想到你有那麼複雜的經歷。&rdo;玉麟兩手捏著褲子，像接受審判一樣。&ldo;我心裡是不願意婉婉和你在一起的，但是……&rdo;男人重重抽了一口雪茄，蹙眉，&ldo;婉婉那麼喜歡你，為了你一直和我們爭辯，還鬧絕食。&rdo;玉麟抬起頭，眼睛裡是掩不住的驚訝，不由地心疼。&ldo;我拗不過自己女兒，我知道她表面溫順，內心倔強得不行。&rdo;男人終於捻下菸頭，&ldo;所以，我答應你們在一起。&rdo;玉麟抿著唇，說不出話來，半晌後，重重點頭：&ldo;謝謝您。&rdo;&ldo;不過。&rdo;男人又蹙起眉頭，&ldo;我就實話說了，我希望你能給婉婉幸福，至少能保證她現在的生活水平，我不希望，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跟著你吃苦。&rdo;玉麟苦苦一笑，心中頓時明瞭：&ldo;您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在餐館裡做廚師？&rdo;男人點點頭：&ldo;對，我希望你能做些更有前途的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rdo;玉麟不語，男人所說的有前途的事情離他太遠了，好似不在一個世界裡。男人站起來，走到玉麟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ldo;既然婉婉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也不想看著她跟你過整日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吧?她從小就是被寵慣了的孩子，要什麼有什麼，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rdo;玉麟有些恍惚，直盯著猩紅色的地毯，腦子裡閃過杜婉婉決然的神情。&ldo;你願意為她努力嗎？&rdo;&ldo;我想試試。&rdo;玉林低聲道。&ldo;那就好，我會盡量幫你的。&rdo;男人又拍拍玉麟的肩膀，這次的力道輕了些，有些安撫的意味，&ldo;我知道你小時候吃了不少苦，既然你肯為婉婉努力，那我也會盡量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看的。&rdo;&ldo;恩。&rdo;玉麟只是淺淺地應著。走出書房，就聽到樓上有摔東西的聲音，仔細一聽，是婉婉的哭聲和婉婉母親的尖銳斥責聲。&ldo;你先回去吧，我會和婉婉她母親說的。&rdo;男人微微點頭暗示玉麟不必太擔心。玉麟點點頭，正要走，杜婉婉從樓梯上赤著腳跑下來，滿面淚痕。&ldo;玉麟！&rdo;杜婉婉撲進玉麟的懷裡。玉麟緊緊摟著她：&ldo;別哭，婉婉，別哭。&rdo;杜婉婉只是一個勁地抽泣。&ldo;不害臊的東西！&rdo;杜婉婉的母親在二樓俯著身罵。杜婉婉哭得更厲害。玉麟從口袋裡摸出自己做的幾隻小螞蚱，輕輕擱在杜婉婉手裡，笑著對她說：&ldo;喜歡嗎？我給你做的。&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