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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一直跟著他們走，玉麟時不時看看喬岫藩，他毛衣袖子上有一顆凸出來圓鼓鼓的小線球。&ldo;玉麟，你會一直在餐廳工作嗎？&rdo;喬岫藩問。&ldo;恩，應該會吧。&rdo;&ldo;你有沒有其他打算，就是喜歡當廚師？&rdo;&ldo;我挺喜歡做菜的，而且我也沒其他本事。&rdo;玉麟笑笑，看著腳上的白球鞋。&ldo;怎麼會沒本事呢？玉麟別小看自己。&rdo;&ldo;我連讀書都沒怎麼讀過。&rdo;玉麟小聲地說。&ldo;你喜歡讀書嗎？想繼續讀書嗎？&rdo;&ldo;那自然是喜歡的，不過還是算了。&rdo;玉麟面露失落。&ldo;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幫你聯絡夜校，不一定要再考大學，倒可以學門傍身的技術。&rdo;喬岫藩認真地看著玉麟。&ldo;不用麻煩了，真的，我可以養活自己就可以了。&rdo;玉麟實在不想麻煩喬大哥。&ldo;別見外，玉麟，我是真的想幫你，你考慮下。&rdo;喬岫藩站在路燈下，一臉柔和。玉麟心裡暖暖的。喬岫藩一直送玉麟到家門口。&ldo;你住這裡？&rdo;&ldo;是啊，是姑母家。&rdo;&ldo;方便嗎？&rdo;&ldo;還行的，我的房間很幽靜。&rdo;玉麟笑笑。喬岫藩點點頭：&ldo;快上去，早點休息。&rdo;&ldo;你先走，我看你走了再上去。&rdo;喬岫藩心裡又一動，這個孩子總是這麼細心。星空玉麟剛跨進家門，就聽到小莫的哭喊聲，一看，小莫正繞著客廳跑，身後是手執雞毛撣子的姑媽。一看玉麟回來，小莫立刻跑過去躲在他身後。氣沖沖的姑媽追過來，扯開玉麟要打小莫。玉麟趕緊勸阻：&ldo;怎麼了？姑媽，為什麼要打小莫？&rdo;姑母穿著緊身的袍子，身上的肉被箍出一段段，喘著氣，更是抖動得厲害。&ldo;這混球，考試不及格，說他兩句還頂嘴！說是沒有用的，一定要肉痛的！&rdo;說著，姑媽又端著身子過來，扯拉玉麟身後的小莫。&ldo;姑媽，好好說，考試可以慢慢來的。&rdo;玉麟護著小莫。&ldo;慢慢來？哪還有時間？&rdo;姑媽冷笑，指著牆上的掛曆，&ldo;都倒計時了，這貨色還老樣子，不打不醒。&rdo;&ldo;小莫，快向媽媽道歉，保證以後要好好學習。&rdo;玉麟趕緊叮囑小莫。小莫哭花了臉，只是搖頭。&ldo;瞧他那樣子，是反省的態度嗎？說一句頂一句，都這個時候了，晚上還在被窩裡看閒書。&rdo;姑媽想起什麼似的，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兩三本小說丟在地上，&ldo;玉麟，你看，看這種沒營養的東西。&rdo;玉麟低頭看看，一本偵探集，一本《百萬英鎊》。&ldo;其實這些書看看也不錯的，很受益的。&rdo;玉麟笑笑。&ldo;是啊是啊！&rdo;小莫趕緊大叫，&ldo;你個什麼也不懂的老太婆！&rdo;姑媽楞了楞，隨即放下雞毛撣子，冷哼一下：&ldo;我是什麼也不懂，但我曉得這個社會沒學歷就要被人踩在腳下，只有考上好的大學才有好的生活，沒文憑能做什麼？頂多打個臨時工，早出晚歸，還要巴著別人吃飯！&rdo;字字句句指向玉麟，玉麟的心一沉，一時說不出話來。&ldo;反正好歹我都說過了，我不指著你養我，只要你以後不來向我討錢就好！&rdo;姑媽狠狠瞪一眼小莫，氣沖沖地回房，把門摔得響亮。玉麟站在原地，只覺得心裡涼颼颼的。&ldo;小莫，聽媽媽的，抓緊複習，時間是寶貴的。&rdo;玉麟低頭和小莫說，&ldo;別和我似的。&rdo;小莫擦擦眼淚：&ldo;像玉麟哥哥有什麼不好？我就喜歡。&rdo;玉麟苦笑：&ldo;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快去做功課，把落下的補回來，別惹媽媽生氣，媽媽是為你好，至於這些書，等考試考完再看。&rdo;說著，玉麟俯下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撣撣書皮：&ldo;我先替你保管，等你考好了再問我要。&rdo;小莫一臉沮喪，耷拉著臉，趿著拖鞋回房做功課去了。玉麟也上樓，躺在床上，思索著姑媽的話，也許自己真的應該是去認真學習下，一輩子做廚師的確是不太進取的想法，雖然自己非常喜歡。但姑媽不會喜歡，還有……喬大哥，他也說希望自己去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