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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接受此次合作。陳鴛意外，她想起那天慕一洵分明答應去尼嘉會所做客，言語中帶有保留，她覺得有機會，而現在他的態度直接，沒有轉圜的餘地。&ldo;慕先生，如果您覺得有哪裡不妥可以直說，我們可以改善。無論是我的團隊，還是我個人都非常心儀您的作品，也清楚您的藝術價值，我方對這次的合作持有最高誠意，也有十足的信心。&rdo;&ldo;我喜歡溫和，有力量的東西，你們的營銷方式太激進，我不欣賞；還有，我偏好中國傳統文化，尼嘉的風格太美式，我沒有興趣。&rdo;慕一洵雙手交疊在桌上，眼眸的光和淡，聲音完全的公式化。陳鴛心裡輕輕地咯噔了一下，他不是她見過的最難搞的合作伙伴，他的鋒芒不外放，說話也不拿腔拿調，態度也不嚴苛，但她竟然被他這樣清淺的目光逼得有些壓力。她知道這次合作是沒希望了，但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如此不高興。&ldo;慕先生，恕我直言，您是不是聽了什麼傳聞，對我個人有看法？&rdo;&ldo;沒有。&rdo;陳鴛的笑容懶懶的：&ldo;我看得出您不太喜歡我這個人。&rdo;&ldo;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作為一個母親，完全不合格。&rdo;陳鴛的笑容瞬間凝固在唇角，眼眸有短暫的驚駭，她沒想到曾好會將這麼私人的東西告訴慕一洵，頓了頓後說：&ldo;原來是這樣，曾好將我和她的私人關係告訴慕先生了。&rdo;&ldo;如果你很早就決定放棄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永遠不聞不問，不該再出現於她的生活中。&rdo;&ldo;可我是她的母親，這個事實不能否認，也是她沒得選擇的。&rdo;陳鴛說，&ldo;我對她坦白一切是因為她早成年了，成年人有知情權，我既然和她重遇了，就有責任告訴她這個事實，如果她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會義不容辭的，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企圖，她完全不必為此糾結。&rdo;&ldo;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和陳女士一樣自由，豁達，有如此鮮明獨特的個人價值觀。&rdo;慕一洵往後靠，身體貼在椅背上，目光沒有挪開陳鴛的臉，&ldo;曾好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對你的出現會反感，失望和恐懼，你難道完全沒有顧慮這些？你自以為是地將一切都交代清楚，完成了自己的傾訴部分，沒有考慮她情感上能否接受，你自私得太過分了。&rdo;陳鴛完全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ldo;難道你要我看見她當作不認識？我明明已經看出她過得不好……&rdo;&ldo;她過得好不好和你無關，早在你決定放棄她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做她母親的資格，而現在你貿然現身，對她說了那些話，無疑是在她傷口撒鹽。&rdo;慕一洵說，&ldo;我很奇怪你怎麼會認定自己有資格對她說那些，或許你潛意識認為她依舊是你的產物，你的所有，所以你可以毫無責任地將個人情緒宣洩給她，不管她願不願意知道，能不能接受。&rdo;陳鴛倒吸一口氣，擱在膝頭上的手發涼，燈光下，可以看清她白皙的手背上淡淡的青色脈絡，她有些犀利地對視慕一洵：&ldo;我想這是我和曾好之間的事情，和慕先生您沒有關係。&rdo;&ldo;誰說和我沒關係？&rdo;慕一洵的聲音更淡，唇角甚至出現一條很淡的漣漪，&ldo;她是我的女朋友。&rdo;陳鴛徹底震驚，萬萬沒想到曾好和慕一洵有這一層的關係，她的思緒混亂，頭有點暈，慢慢地拿起身邊的墨鏡戴好，拎起包，起身：&ldo;我先告辭了。&rdo;她轉身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的男人又有條不紊地說了一句。&ldo;既然消失了二十年，完全不要她了，她也不再是你的，如果你對她還有點愧疚，就徹底遠離她的生活，她不需要你的施捨，無論是物質還是情感。&rdo;她腳步一滯，整個人很僵硬，握著皮包手柄的手指緊緊一攥，徑直推門走出去。曾好捧著咖啡和點心回來的時候，慕一洵正持筆修改一份草稿，陽光投射在他身上，勾勒出淡金色的輪廓，沙發上空無一人，一切顯得祥和，靜謐。陳鴛已經走了。&ldo;她走了？&rdo;曾好放下東西，&ldo;你拒絕她的合作，她沒有試圖說服你？&rdo;慕一洵抬眸：&ldo;我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她知道沒可能了，也就不浪費唇舌了。&rdo;&ldo;你遣我出去買東西是為了讓我避開和她面對面，怕我尷尬？&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