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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一洵坐下，喝了口茶，輕輕咳了一聲。他的咳嗽聲很直接地傳入曾好的耳朵。電話那頭的趙理在等待。&ldo;還是算了。&rdo;曾好輕吸了口氣，認真地說，&ldo;該說的都在那天說清楚了，我們並不合適。其實你的想法無可厚非，也值得尊重，沒必要為了我將就。&rdo;&ldo;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rdo;趙理的聲音有些澀，&ldo;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rdo;掛下電話，曾好本能地往慕一洵的方向看，正好慕一洵也抬眸對著她。他面前放著一杯熱茶，嫋嫋白煙就在他臉龐暈開，他的眼眸在溼氣下顯得特別清銳。&ldo;是那天認識的朋友？&rdo;他低聲問。指的分明就是那天曾好去&ldo;緣來是你&rdo;茶樓和趙理相親的事情。&ldo;我和他沒成。&rdo;曾好笑得有些尷尬，&ldo;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達不成共識，所以沒必要繼續來往，徒徒浪費彼此的時間。&rdo;慕一洵&ldo;嗯&rdo;了一聲，視線繼續在眼前的學術報上，神色很自然。&ldo;對了。&rdo;&ldo;什麼？&rdo;曾好不知自己怎麼了，有個念頭突然竄上來，她幾乎就是順著本能問出來：&ldo;你覺得我這個年紀去相親是不是有些可笑？&rdo;&ldo;不是。&rdo;慕一洵抬起頭來，看著曾好，態度成熟，&ldo;你二十二歲，完全有戀愛的資格，相親其實就是一種尋找戀愛物件的形式，沒什麼可笑。&rdo;&ldo;但經過這次，我不想再去相親了，總覺得不太自然。&rdo;曾好說，&ldo;就像是在做交易，你需要什麼，對方需要什麼，你能不能滿足對方的條件，對方又能不能滿足你的條件，這樣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結束，什麼美好的感覺都沒有了。&rdo;慕一洵微笑不語。曾好又大著膽子問：&ldo;你相親過嗎？&rdo;慕一洵沒有直接回答，單手翻了一頁報紙，掃了眼彙集論文的版面，似乎思考了一會才說：&ldo;沒有在外面相親過，但家裡人介紹過一個。&rdo;慕一洵說著，換了個話題，&ldo;你先去休息會，養養精神，下午的工作不輕鬆，到時候別在工作過程中打瞌睡。&rdo;曾好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立刻閉嘴，去書櫃取下牛津詞典，回自己的地方去了。但她絲毫沒有睡意，腦袋枕著那本厚厚的牛津詞典，一直在想：慕一洵的家裡給他介紹過物件，他接受了嗎？不對，楚嬴說他身邊沒有出現過女性，那就是說他沒有交過女朋友？但這不現實，就算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藝術大師，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不可能沒交過女朋友，難道是他對於感情處理的方式太低調，低調到連朋友都不瞭解他真實的感情狀態？想來想去，回到一個重點問題上：他現在是單身嗎？雖然她沒問過，但潛意識預設他是單身，既沒見他煲過電話粥，也沒聽他吩咐過自己去打電話訂個餐廳，或訂束花什麼的，他工作時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作畫的時候保持關機，從不夾雜自己的私事，至於私下有什麼娛樂活動，她就不得知了。曾好越想越具體了，直到有個聲音從腦海裡冒出來：他是否單身和你有什麼關係？她轉了轉腦袋，伸手摸了摸鼻子，一個隱隱約約，朦朦朧朧的感覺上來了。那就是：她曾好不太希望慕一洵有女朋友。想到這裡，她自己都被自己這個陌生，詭異的念頭嚇了一跳。下午，曾好專心翻譯慕一洵交給他的文獻，因為文獻上有很多專業名詞，她翻的速度很慢，一邊打字，一邊翻詞典。直到下班的點，曾好才翻譯了不到三分之二，她抬了抬發酸的手臂，慕一洵已經推門進來。&ldo;沒做完？&rdo;他掃了一眼她桌子上攤開的東西，又看了看時間，&ldo;剩下的明天再繼續吧。對了，現在幫我打個電話到xx花店，訂一束花，大概明天早晨十點左右送達目的地。&rdo;他又報了地址。曾好的心咯噔一下，中午的時候還在&ldo;慶幸&rdo;慕一洵從沒吩咐她處理過私人事件，過了幾個小時，就來了。他要訂花？八成是送給女朋友，原來他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作風比較低調罷了。&ldo;好的，你要訂什麼花？&rdo;&ldo;十朵康乃馨，十朵百合，十朵石斛蘭。&rdo;慕一洵說，&ldo;順便讓他們幫我寫張卡片，大致內容就是祝母上生辰快樂。&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