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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橙順便照了照車外鏡裡的自己，聞言點頭：&ldo;我早知道了，你這不是好幾天沒打電話給我了嘛。&rdo;似乎聽出她話裡的指責，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直問：&ldo;你會介意這個？&rdo;&ldo;還行，我也不是那種很粘人的，彼此留有一定的自由空間挺好。&rdo;她慢悠悠地說，聲音不經意地輕了一點，&ldo;不過，沒時間見面的話多聊聊電話也不錯。&rdo;轉了個彎，她還是透露了自己所期待的。&ldo;五天沒見，你想我了。&rdo;他的聲音從容篤定。&ldo;……&rdo;一般男人都會在這個時候說&ldo;五天沒見，我想你了&rdo;，他竟是反著來的，熊橙無語，承認想吧，他會更嘚瑟，承認不想吧，是在撒謊，折中後保持沉默。貝翊寧心下明瞭，她這麼快就預設了。……所謂兜風，大多數男人都是載著女友開往欣賞夜景的絕佳之處，譬如江邊和小河，不過貝翊寧顯然不是那大多數之一，他漫無目的地開車，車速越來越慢，眼前的街景屢屢重複無新意，熊橙終於打了個哈欠，在等紅燈的時候問他：&ldo;我們究竟要去哪裡？&rdo;貝翊寧一手按在方向盤上，一手支頤，聲音很淡：&ldo;我也不知道。&rdo;熊橙又一次無語，撇頭看了看窗外，一眼就看見一幢幾何造型的建築樓，在夜色中閃著優雅的亮光，提議：&ldo;我們去那幢樓頂層看夜景好了，很多人去過，說非常漂亮。&rdo;宛若一塊冰晶矗立在城市中軸線的門戶，高雅又冷漠的建築樓此刻在霓虹的點綴下熠熠生輝，那正是貝翊寧早期的一個作品，不過熊橙並不知道。&ldo;你真的想去那？&rdo;他確認。&ldo;對啊，我還沒去過呢。&rdo;她說，&ldo;反正你也沒有目的地，轉來轉去我都快暈了。&rdo;貝翊寧開車過去，直達那幢建築門口。兩人坐觀光電梯到了頂層，熊橙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位置俯瞰城市夜景，難免興奮，雙手貼著窗玻璃，低頭睜大眼睛看得很認真，但在貝翊寧看來有點孩子氣，他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樂趣。&ldo;你看那個電視塔，站在平底的時候還要仰脖子看，現在往下看只有這麼一點。&rdo;熊橙開心地張開手，&ldo;我一手就能把它按住了。&rdo;&ldo;有這麼好看嗎？&rdo;&ldo;你不覺得夜色很美嗎？重點是我們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地上的車子都很螞蟻爬似的，多好玩。&rdo;&ldo;不覺得。&rdo;她抬起頭，眼神無奈：&ldo;你怎麼那麼掃興啊？&rdo;貝翊寧走近熊橙，和她並排並，遠眺夜景，一邊回憶一邊說：&ldo;這座寫字樓剛完工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來到這裡，那時候還沒有一盞led燈，望下去只能看見一些模模糊糊的線條和物體輪廓，到八點後除了黯淡的星空，什麼都看不見，天地安靜，讓人舒服。&rdo;&ldo;那麼黑，不會可怕嗎？&rdo;&ldo;晚上本來就是黑的。&rdo;他說，&ldo;城市和建築也需要睡覺，和人一樣。&rdo;&ldo;那睡不著的時候怎麼辦？現在有很多失眠患者啊，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開了燈，他們可以來這裡看夜景打發時間，如果一走出去全是烏漆墨黑的，和鬼城一樣，嚇死人了。&rdo;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雙手按在玻璃上，低頭看著萬盞燈火，兀自說下去，&ldo;我小時候看過一部動畫片，裡面有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男孩，每晚等大人睡著了，就展開翅膀從視窗飛出去，四處溜達，夜晚的空中漂浮著大大小小的水晶球，他就摘下一顆，飛到喜歡的小女孩的屋頂，放在上面，但早上就會消失不見，所以從頭到尾小女孩都沒有親眼看見那顆水晶球。&rdo;她說著停頓了一下，又繼續：&ldo;我覺得夜晚就應該是亮晶晶的。&rdo;她說話的時候，慢慢眨著眼睛，瞳孔的色彩斑斕變化莫測，像是從罐頭裡灑出來的水果糖。他一直看著她，沒有挪開目光，然後把手掌覆蓋在她貼著玻璃的手背上。她楞了一下，食指在他溫熱的掌心下屈了屈。&ldo;貝翊寧？！&rdo;身後有聲音脫口而出。熊橙轉過頭，看見一對男女站在那裡，其中的女孩神色激動：&ldo;您是貝翊寧，我沒認錯吧？我們是n市建築學院大三的學生，來h市旅遊的，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您，您一直是我的偶像，給我籤個名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