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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貝翊寧轉回頭，繼續挑選貨架上的牛奶，認真地看牛奶紙盒後的廠家和生產日期。熊橙乾咳：&ldo;如果突然出現一個孩子喊你爸爸，你不會嚇一跳嗎？&rdo;貝翊寧風輕雲淡地回答：&ldo;會。&rdo;&ldo;是嗎？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小孩子？&rdo;&ldo;有誰養過貝思哲後，還會對小孩子三個字有特別的好感？&rdo;貝翊寧說完，把牛奶紙盒丟進購物車，推車向前，慢悠悠地補充一句，&ldo;真是麻煩。&rdo;熊橙楞在原地，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麻煩指的是什麼。兩人走到生鮮區，熊橙拿起一顆西紅柿捏了捏，隨口又問：&ldo;那你就沒有期待過除了貝思哲外，還有人叫你爸爸？&rdo;貝翊寧似乎沉吟了一會，這幾秒的時間足夠使得熊橙一顆心七上八下。&ldo;沒有。&rdo;他口吻乾淨利落。熊橙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盯著手裡被揉捏得變形的西紅柿，淡淡地說了個&ldo;哦。&rdo;買好了東西，結完賬走出超市，熊橙轉身的瞬間，突然感受到身體某處的異樣，等清晰地確定那是什麼後，她急著對貝翊寧說：&ldo;你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間。&rdo;當她快步走進洗手間，關上門，拉下褲子一檢查，果然是延遲了一週的老朋友來了。幸好包裡準備了蘇菲。幸好。她處理好突如其來的情況，走到盥洗盆擰開水龍頭，認真地洗手，整個人有些飄乎乎，似真非真，似喜非喜，好像一隻洩氣的氣球。擰上水龍頭，擦乾淨手，烘乾，塗抹了護手霜，再照了照鏡子，一切都和慢鏡頭似的，花了十多分鐘才完成。走出超市，熊橙對貝翊寧說：&ldo;我有點不舒服，不去你家了。&rdo;&ldo;哪裡不舒服？&rdo;他問。&ldo;就是那個來了，想回家睡覺。&rdo;&ldo;那我帶去附近吃點東西，再送你回去。&rdo;他拉過她的手。熊橙點頭。他們在超市對面的中式快餐店吃了東西，沒有再做其他安排，他開車送她回家。熊橙到了家，熊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眼皮都沒有抬：&ldo;是他送你回來的？&rdo;&ldo;啊？&rdo;&ldo;我剛才在視窗看到他的車了。&rdo;&ldo;嗯。&rdo;既然看到了，也沒法否認，何況他們姐弟太瞭解彼此，不可能刻意隱瞞。出乎意料的是，熊暉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停地按著遙控器，調換頻道。熊橙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ldo;你寒假有什麼安排嗎？&rdo;&ldo;同學們都去上劉夢老師的補習班了，但我不想去。&rdo;&ldo;因為補習費？&rdo;&ldo;不是，就是不想去，整日做卷子頭痛。&rdo;不斷轉幻的電視光投映在熊暉臉上，他木著一張臉，一點表情也沒有，多少有點詭異。&ldo;如果不想去的話就在家好好休息吧。&rdo;熊橙看過他的期末成績單，各科名列前茅，令人欣慰。熊暉點頭，這才轉過來看熊橙：&ldo;姐，你看上去很累。&rdo;&ldo;嗯，我等會洗個臉就上床睡覺了。&rdo;熊橙懶懶地丟開拎包，整個人貼在沙發背上，看著一閃一閃的電視螢幕。有一則新聞。一女子欲殉情，割脈燻煤氣自殺不成後跳樓，千鈞一髮，民警拽住腰帶救其一命。&ldo;真傻。&rdo;熊暉不屑道，&ldo;簡直是神經病。&rdo;熊橙默然，看著畫面上的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起那名女子，一同上了救護車。換做平常，她也會罵一句&ldo;神經病&rdo;，不過，此時此刻，她有點唏噓。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的，有人症狀輕，有人症狀重，程度不同罷了。她很累，洗了一個臉後回房睡覺，躺在床上，覺得很奇怪，明明很累很困，腦子裡始終有一根神經緊繃如弦，鬆懈不了。她輾轉反側，終於在漫長的困頓中清明瞭一件事，原來她很介意他的態度，他說對孩子沒有期待的那個當下，她除了基本的失望還有恐懼。她真的就這樣一直和他過下去？過一天算一天，享受眼下的美好時光，沒有未來，也沒有承諾。平常無所謂，也不會多想，當有了小意外，潛藏在深淵處的恐懼一點點冒出來。相比女人的安全感，她好像更介意一件事情，他對她的感情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