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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過佳希做完一張卷子，遞給對面的鐘言聲檢查，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ldo;你是學建築的？&rdo;他抬眸看她，她的大眼睛帶著明顯的笑意，好像很得意的模樣，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承認了她說的。&ldo;學建築很辛苦，不過也很拉風，畢業後可以蓋摩天大樓。&rdo;&ldo;我是研究古建築的。&rdo;他聽出她羨慕的口吻，澄清說，&ldo;和你想象中不是一回事。&rdo;&ldo;哦？那是什麼？&rdo;她第一次聽說這種職業。&ldo;在外人看來是很枯燥的工作，也不是高薪職業。&rdo;他緩緩地解釋了一句，順便破滅了她不切實際的想象，&ldo;沒什麼拉風的。&rdo;&ldo;沒事啊，我隨便說的，其實只要你自己喜歡就行了。&rdo;她撓了撓頭。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也不奇怪她是從何得知的，看著她的卷子，認真地糾錯。她感到有些沒趣，一手托腮，安靜地等他。&ldo;錯誤率比上一回低，你有了進步。&rdo;他將試卷還給她。&ldo;當然了，我這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rdo;&ldo;別嘗試題海戰術，那個沒有意義。&rdo;&ldo;但是我不像你這麼聰明，多做一些題會好很多。&rdo;她嘆氣。下一秒，他的手機來電，起身走去陽臺接電話。她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水果盤子裡的一隻蘋果，說真的她有些餓，大概是用腦過度的緣故，最近她胃口異常的好，除了早中晚三餐，連嬸嬸每天為她準備的下午茶，她都可以很快消化，沒過多久又想吃東西，可惜此時此刻身在別人家，不能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於是只能盯著蘋果看。過了好一會兒，她聽到耳畔傳來他的聲音：&ldo;想吃的話拿去洗一洗，別呆呆地盯著。&rdo;她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後搖頭否認：&ldo;沒事，我不餓。&rdo;他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伸手取過蘋果，直接放在她手邊，不再多言，她轉了轉眼睛，也不推卻了，默默拿去廚房的水池洗了一洗，乾脆地咬一口，覺得清甜可口，非常好吃。她吃完蘋果後洗了洗手就回到座位，打了一個哈欠，繼續做新的卷子。&ldo;休息一下吧。&rdo;他說，&ldo;你看上去很累。&rdo;過佳希想了想也是該休息一下了，接連幾天做了太多卷子，腦袋像是被轟炸了幾遍，有時候稀裡糊塗的。&ldo;我可以睡一會兒嗎？就趴在桌子上。&rdo;&ldo;睡吧。&rdo;他口吻淡淡的。過佳希睡的時間有些長，醒來的時候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的腳什麼時候大大咧咧地踩在他的腳背上？她趕緊移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他，幸好他沒察覺，正低頭看自己的書，目光很靜，像是一片無風的海。這樣看他簡直是側臉殺手，長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樑俊挺，鼻尖至下巴的線條几乎是完美的。他手邊的菸灰缸裡有一顆菸蒂，但空氣中沒有煙味殘留，她猜他也許是趁她睡覺的時候去陽臺抽了一根菸，就這幾節課的時間，她不止一次看出他想點一根菸又剋制住的念頭。她輕輕湊過去，視線落在他看的書上，恰好發現那一頁有幾個漂亮且繁複的圖案，很惹人注目。&ldo;這是什麼？&rdo;她伸手點了一點，神清氣爽地問。&ldo;西周青銅器的紋樣，稱作雲紋。&rdo;&ldo;這個呢？&rdo;&ldo;石窟上的裝飾，卷草紋。&rdo;&ldo;那這個雕花的是什麼？&rdo;&ldo;東周的瓦釘。&rdo;她又問了好幾個，他都告訴她答案，她越看越覺得有興趣，簡直目不轉睛。&ldo;原來你研究的是這麼有意思的東西。&rdo;她喃喃道，&ldo;不如我以後也學這個。&rdo;他聽了沒急著給出建議，因為知道她很可能是一時新鮮而已。&ldo;你這本書可以借我看幾天嗎？&rdo;她試問。他合上書本，推到她面前，答應了她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她笑了笑，很小心地放進自己的書包裡。眼見時間不早了，她整理好書包，站起身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膝蓋上，很自然地想起一件事，對他說：&ldo;謝謝你上次幫我包紮，我嬸嬸說了，幸好是徹底止血了，否則在夏天很容易發炎和積水。&rdo;&ldo;不用謝，記得多吃點清淡的東西。&rdo;他提醒一句，說完關上筆記本，跟著起來，準備出門。&ldo;你要去哪裡？&rdo;她多問一句。&ldo;醫院。&rdo;原來是要去看他父親，她明白了，關心地問：&ldo;你爸爸的病情怎麼樣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