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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旭烈不懂,但他知道贊布羅的話不會錯,所以他沒再告訴別人。赫德娜喜歡阿旭烈,可喜歡赫德娜的小夥卻很多。赫德娜從小就喜歡阿旭烈,所以阿旭烈從小就要跟許多不甘心的小夥們打架。阿旭烈已經習慣了,甚至遺忘了最初打架的原因是什麼,他只知道當有人向他撲過來時,他的身體應該如何回應,如何才能最快、最省力的打敗對方。波瓦說,阿旭烈的身手像鷹,他的眼睛像狼,這樣的男人不會待在部落裡,遲早有一天,阿旭烈會奔向更遠的地方。如果曼陀老爺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很費解。因為他見過的阿旭烈,就像一隻害羞的小羊,黝黑的面板總是透著紅光,眼睛像在時時偷窺似的悄悄注視著曼陀老爺。明明已經很小心,曼陀老爺卻總能發現,然後便像抓到做壞事的孩子一樣露出一絲寵溺的目光,接著用手指彈彈阿旭烈的頭。每到這時,阿旭烈就會露出氣惱的神情,可他卻從沒有讓曼陀老爺發現過其實他喜歡曼陀老爺彈他的頭,因為那時曼陀老爺離他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曼陀香。雖然阿旭烈有曼陀老爺送的小香爐,那裡會散發出阿旭烈喜歡的春天的味道,可是他覺得自己更喜歡曼陀老爺身上的曼陀香。時濃時淡,好像撲到鼻間,卻又好像沒有,弄得阿旭烈總是心癢癢的,好想用力抓住曼陀老爺拼命的聞個夠。可是阿旭烈不敢,就算他曾經徒手製伏過四隻野犛牛,但他還是不敢碰曼陀老爺一下,因為曼陀老爺會巫術,他還沒走近他便會心跳加劇,四肢發軟。「玄、熠!」阿旭烈已經可以清晰的說出曼陀老爺的名字,曼陀老爺非常開心,用手捏了捏阿旭烈結實的臉。阿旭烈發現曼陀老爺很喜歡碰他,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臉、彈彈他的頭,卻沒有一次拉過他的手。赫德娜拉過阿旭烈的手,她的手軟軟的、滑滑的、暖暖的,很舒服。不知道曼陀老爺的手是什麼感覺?阿旭烈悄悄的盯著曼陀老爺的手看了半天,沒有赫德娜的手那麼小巧,好像比自己的手還要大?看上去也不會軟軟滑滑的,總是種植曼陀花的雙手覆著硬硬的厚繭,應該不舒服吧……可是卻莫名其妙的總想拉著他的手試一次,一次就好!可是阿旭烈依然不敢。但是這一天,曼陀老爺卻主動拉起了阿旭烈的手。他牽著他的手走到了院子裡,指著園中曼陀花盛開的最為茂盛的一角中那個突起的小石包說:「阿旭烈,我再教你認識一個人。他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緣心,周緣心。」阿旭烈依然聽不懂曼陀老爺的話,但他知道那個小石包是什麼,波瓦說過,那個東西是宗元人死後所待的地方,叫墳墓。就像部落裡的人死了以後會運到吐蘇山谷最深處那個迷霧重重的大森林的入口處一樣,是一個生命最後的歸宿。「阿旭烈,跟我念一遍:緣、心。」曼陀老爺認真的看著阿旭烈,慢慢的用口形誘導著阿旭烈的發音。阿旭烈定定的看著曼陀老爺,半晌後,才慢慢的吐出兩個字:「玄、熠。」「不,不對,你要再多認識一個人,緣心。」曼陀老爺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做著緣、心的口形,可阿旭烈卻固執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玄、熠這兩個字。終於,曼陀老爺露出了放棄的苦笑,輕輕的摸了摸阿旭烈的頭:「算了……慢慢來吧……本來想給緣心多介紹一個朋友呢……」阿旭烈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曼陀老爺。「累了吧?你先去歇一會兒,我給你泡壺好茶,今天有新的江南糕點可以讓你嚐嚐哦。」曼陀老爺笑著說完便到廚房去了。阿旭烈知道曼陀老爺又會拿出一些他從未吃過的好吃糕點給他,但阿旭烈的臉上第一次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他安靜的注視著曼陀老爺的背影,慢慢的,將目光移到了那個被錦簇曼陀花環繞的石墳上。「緣……心……」輕輕的、清楚的吐出了曼陀老爺拼命想教會他的兩個字,只是,阿旭烈不願意在曼陀老爺的面前說出來。因為曼陀老爺提到這個名字時,眼底便會閃過一縱即逝的悲傷,快的好像難以抓住,卻又清晰的那樣刻骨銘心……「緣、心……」這是一個悲傷的咒語吧?因為阿旭烈慢慢說出這兩個字時,心,卻也隱隱的作痛……後來,曼陀老爺一有機會便會再教阿旭烈念那兩個字,可是阿旭烈卻怎麼也「學不會」。久而久之,曼陀老爺便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