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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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說道：&ldo;我也是這樣想的，就是多心擔憂罷了，好了，真走了。&rdo;朱氏去後，景正卿想了想，見左右無人，便順著路，往明媚跟衛峰離開的方向前去。明媚領著衛峰，走到個人跡罕至的角落，住腳：&ldo;你方才說你娘……&rdo;想到衛峰所說，心驚肉跳，如鯁在喉，竟問不下去，沉吟片刻，便說：&ldo;峰兒，方才我問你的話，以後你萬萬別跟旁人說。&rdo;衛峰看著她：&ldo;為什麼？&rdo;明媚道：&ldo;這不是什麼好事，你說出去，會有人……說閒話。&rdo;衛峰問道：&ldo;說什麼閒話，誰的閒話？&rdo;明媚聽他的語氣不對，便道：&ldo;峰兒，你說什麼？&rdo;衛峰面色一變，瞪嚮明媚，終於悶悶說：&ldo;我沒說什麼。&rdo;明媚看著小孩兒，總覺得這孩子跟在家裡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早先的衛峰，十分喜歡她，常常跑去她房裡纏著玩兒，加上他又聰明可愛，故而明媚也並不因為他是庶出的兒不待見，很是疼愛。明媚想來想去，覺得這孩子大概是因為遭逢鉅變，故而性格有些不同了，想想也是，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娘死的十分可憐，若是不幸讓衛峰親眼目睹……明媚打了個寒噤，不敢想下去，無可奈何打起精神來，問道：&ldo;聽說你先去找哥哥嫂子了？&rdo;衛峰低著頭說：&ldo;嗯。&rdo;明媚道：&ldo;他們如何？怎麼你又上京來了？你同我說說。&rdo;衛峰沉默了片刻，才說道：&ldo;嫂子說，大哥人在牢裡，事兒還沒弄妥當，她已經是顧不得其他人了，又說，你被景家的人接上京了，景家何等的威勢，所以讓我來投奔你，也能跟著享福。&rdo;明媚聽著小孩兒說這幾句話，心裡隱隱覺得不舒服，但若這些話是衛少奶教唆出來的，倒也很像是她的格調。明媚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聲音放得溫和：&ldo;峰兒，別人那些話你不要盡去聽去信，你既然來了，我便要好好地照顧你，只是，我有幾句話要說給你，你務必得牢牢地記住。&rdo;衛峰便問：&ldo;什麼？&rdo;明媚俯身，握住他的手，察覺小孩兒的手很粗糙，正要細看，衛峰把手撤了回去。明媚一怔，然後仍和顏悅色地，望著衛峰說道：&ldo;景府很大，人也多，不比咱們家裡頭，你來了這裡，一定要守這裡的規矩，別人讓你幹什麼……千萬要好生聽著，不要亂闖亂走動，不要惹禍，可知道？&rdo;衛峰皺起眉來：&ldo;為什麼我才來，你就給我說這些，你也是嫌我給你丟臉麼？&rdo;明媚吃了一驚：&ldo;你說什麼？&rdo;她叮囑的，盡是實話，也是好話，然而衛峰年紀小，竟領會不得。衛峰倒退一步：&ldo;你要是嫌棄我，就也把我趕出去就成了，何必假惺惺地？&rdo;&ldo;峰兒！&rdo;明媚大為意外，&ldo;不可胡說！什麼嫌棄，什麼假惺惺……&rdo;明媚說到這裡，心頭忽然想：這些話，衛峰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怎麼會想得出來？必然有人教他。明媚當下便問：&ldo;你哪裡聽來的這些？&rdo;衛峰握著拳頭，沉默片刻，說道：&ldo;大嫂子就是這麼說的，她說她是顧不上我了！讓我趁早便滾，省得礙她的眼！我本是要走，她又說讓我來找你，但說你也未必會顧得上我，你已是飛上高枝了，當然要一心顧自己，還說你連哥哥也不理會，當然更不會理我這個逃妾生養的拖油瓶！&rdo;明媚聽了這些話，氣得渾身發抖：&ldo;那個、那個潑婦……&rdo;衛峰說完，像是洩了氣一樣，哇地哭了起來：&ldo;沒有人要我，我跟著娘一塊兒死了就好了！你叫人把我扔出去吧，我方才進來的時候那些人就看著我笑，我死了算了，也去找娘了！&rdo;一剎那間，滿臉的淚，小孩兒面目全非。明媚眼見如此，心頭陣陣發酸，趕忙過來把衛峰抱入懷中：&ldo;弟弟別哭，你還有我呢！就算是他們都不要你，我也要你。&rdo;衛峰呆了呆，然後哭得更大聲了：&ldo;她說你是顧不上我了，你不用也騙我……&rdo;明媚眼中含淚：&ldo;胡說，我不是她那樣狼心狗肺的人，姐姐會盡力照顧你的，別怕，也別哭了。&rdo;明媚掏出帕子，給小孩兒擦淚。明媚抱住他，百般安撫。衛峰哭了會兒，聽著明媚聲音，感覺她的帕子輕柔地擦過臉頰，終於緩緩停了哭聲